不听话的小孩该被怎么惩罚呢?
苏昀承觉得吧,林念禾是不听王红的话,那就不应该他来惩罚。
至于告发什么的……他就不是那打小报告的人。
嘿嘿嘿……
林念禾想到苏昀承那呆愣傻乐的样儿,心里乐开了花。
让他下午的时候说什么“姐夫”、“改口钱”之类的扰乱君心!
她一个看过二百本的人能让他拿捏?
必须得报复回去!
林念禾在苏昀承的注视下跑进知青点,发现前院的灯还亮着。
她循着声音去到温家姐妹花的屋子,就见苗红旗左手捏着一把黑色的线似的东西,右手捏着针,正在给叭叭掉眼泪的温软软挑水泡,旁边还等着温晴晴和温岚王淑梅。
“你们干嘛呢?”林念禾问。
“挑水泡啊。”王淑梅回,又朝她招手,“你来,你的手怎么样?”
林念禾伸出手,摇头:“没起泡。”
有丝巾保护,她的手只是被磨蹭的有些红,倒是没起泡。
“没事就好。”王淑梅微笑着,对她说,“你快回去歇着吧。”
林念禾没走,疑惑的看着苗红旗用针刺破了温软软掌心的水泡,针眼挂着的黑线穿过水泡,留下尾巴似的两条。
她问:“为什么弄一根黑线啊?”
苗红旗回答:“这是马尾巴。”
“呃……为什么要穿马尾巴?”
苗红旗的手一顿,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下乡第一年的时候李婶教的,这样就不会感染烂手。”
原来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呀。
林念禾还是建议:“我那有药,要不还是涂些药吧?”
温软软的眼泪糊了一脸,闻言抬头,催促:“那你倒是拿去呀。”
马尾巴穿过水泡的时候会划到皮肉,蹭得火辣辣的疼。
有药的话,谁愿意遭这个罪?
“得嘞,几位姑娘稍等,我这就回去拿。”
……
与此同时,京城,火车站。
“爸、妈,我和领导提出申请了,以后我的津贴您二老帮我领,一半你们留着,剩下的给禾禾汇过去。”林怀洲咧着嘴笑,语气轻松却郑重,“以后儿子不在京城,您二老注意身体……爸,您别总跟妈犟,以后可没人帮你哄了。妈,您别跟我爸一般见识,生气了就打两下,别生闷气。”
林妈的眼睛又红又肿,她整理着林怀洲本就服帖平整的衣领,声音微微颤抖着:“怀洲,好好完成任务,别记挂着家里,你的津贴妈给你领,攒着,等你回来给你娶媳妇。出门在外……遇到事情别逞强,你打小儿性子就冲,这回得改改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先冷静下来才能有好办法……”
林妈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几个月前,在这个月台,她送走了女儿。
几个月后,还是在这个月台,她又要送走儿子。
林怀洲也红了眼眶,他捧起母亲的脸,替她擦去眼泪,认真说道:“妈,报效祖国是儿子的梦想,再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饴。”
“妈知道、妈知道,”林妈故作释怀的笑着,她抹去眼泪,摸着儿子的脸说,“去吧,妈在家等你。”
林爸也抬起手,郑重的拍了拍林怀洲的肩膀,严肃道:“完成任务,然后回家。”
月台的灯光下,林怀洲看到父母亲微白的双鬓和染上细纹的眼角。
林怀洲迈前一步,用力抱住父母。
林妈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她抱着儿子,眼泪落入发间。
林爸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行了,上车吧,要开车了。”
林怀洲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深吸了口气,从父母的怀抱中离开。
后退三步,他挺直腰杆,敬礼:“父亲、母亲,儿子将要奔赴边疆,申请上车!”
林妈的眼泪刚被抹去就再次涌出,望着儿子坚毅的眼神,她只能拼尽全力压下不舍,缓缓抬手,回礼。
林爸也回以军礼,他看着儿子,缓缓开口:“批准。”
前些天,就是他亲手在儿子的调令上签了字。
有同志来劝他,说此行九死一生,怀洲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出了什么事……
林爸记得,当时他说:我儿子不能死,别人家的儿子就能死了?我不能送别人的儿子去死,怀洲如果真有什么事……要怪就怪我吧。
林怀洲上了车,随手把行李卷放到铺位上,他便开了窗,探身出去再看一眼爸妈。
列车缓缓启动,林妈还拽着他的手不松开,她跟着火车跑,身后是同样在跑的林爸。
“怀洲啊,别怪你爸……”林妈攥着林怀洲的手指,颤抖着声音说。
林怀洲笑了,他说:“妈,这是我自己递的申请,爸能批准,我很开心。”
这些年来,他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他四岁时才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