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苗主任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
不久,门开了,家属出来了,夹着公文包,面色尴尬,跟苗主任低声说:“老苗,麻烦借一步说话。”
家属跟苗主任很熟,什么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没少麻烦苗主任,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信任苗主任,把事情交给苗主任去运作。
苗主任瞄一眼办公室里,田主任悠闲自得,正在喝茶,两个年轻的在玩手机,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暂时猜不出来。
苗主任带家属到医生值班室,看没人,关上门,就找张床坐下来:“别急,刚才什么情况?坐下说!”
家属也坐在床边,脸憋得通红,抽出一张纸巾擦汗:“老苗,人家不要会诊费,死活不收,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我找你?”
是真拒收,还是象征性的推挡,家属是能够分辨的。做生意的人,这种都看不出来,那这碗饭真白吃了。
家属心里忐忑不安,原本的信心,一下被冲垮了:“老苗呀,是不是教授刚看了我弟弟,觉得手术把握不大,这会诊费不敢要?”
想起教授提到的先天性心脏病,越发紧张慌乱了,莫不是心脏病影响手术?给手术增加了风险?反正越想越乱。
田教授的水平家属绝不怀疑,他也是生意场上二十几年的摸爬滚打,察言观色那是没得说。刚才在病房一幕,就算不是学医的,从围观的医生脸上表情变化,也可以看出来,田教授水平绝对高,不是一般的高。
再说跟苗主任多年的朋友了,在钱不是问题的承诺下,苗主任出面请的教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请一个呢,这个稍微脑子想一下,就明白的道理。
唯一的解释:病情太重,没救了,谁还敢收你的会诊费,权当义务劳动了。
要是钱收了,家属现在肯定高高兴兴,踏踏实实;现在这钱没收,心里谁踏实呀,七上八下,跟打鼓似的。
“老苗!我这心里有点慌呀,怎么办呀,这事你得帮帮我呀,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病情严重到这么地步了吗?”家属擦汗的纸都揉成一团了。
飞刀走穴,是外科医生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飞刀有两种,一种医生私下出去,到其它医院做手术,然后按照约定拿一定的报酬,俗称会诊费,这种有点打擦边球的意思,但是很普遍,医院也是默许的。
另外一种,像田主任这种飞刀,由石坡人民医院发正式会诊申请单到三博医院医务处,三博医院医务处备案同意,这种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合情合理。
至于价钱,那是双方同意的,没什么可说的,教授做手术的价格都是明码标价的。
苗主任摸摸下巴,琢磨许久,忽然想起什么,对家属说:“你可能想多了,要是信得过,你把这钱交给我,由我来给。”
“老苗呀,说的什么话呢,这有什么信不过的,上次老爷子直肠癌的手术,还不是你帮忙处理得妥妥当当,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说实话,我弟弟这种情况,要是转到省城医院去做手术,不说路上的风险。到了省城,花钱高几倍也不说,没有熟人,床位都等不上,只能拉着个重伤的病人到处瞎转。你这次帮我请田教授过来主刀手术,是帮我的大忙。我全家真的很感激呀。”家属很诚恳,他拿出三个包给苗主任,叮嘱:“这个是田教授的,这两个是助手的。”
苗主任顺手从白大褂抽一支笔,在给田主任的包上花了一个圈圈,写上田教授几个字,以示区别,别到时给错了。
经过这样紧急商量,事情才算有了方案。听苗主任这么说,家属心里的石头又落下来,只要教授愿意接受会诊费,那说明手术把握就很大。
他这个当哥的主事,家里老老少少全都看着,做好了没人说你辛苦了,要是有什么闪失,全都会埋怨他。
苗主任送家属出值班室,让他安心,去病房等手术室接病人。
看看时间,该吃饭了,又转到主任办公室请田主任:“田教授,我们去吃中饭?”
田主任再喝一口茶,说:“走吧,早点吃饭,休息一下。”
杨平和宋子墨收起手机。
中饭安排在医院的饭堂小灶餐厅,虽然是几个小炒,但是也是精心准备的。
苗主任说:“中午就将就一下,晚上再出去好好聚聚,董院长晚上也要参加,说一定要感谢你们。韩主任这些年,给我们骨科的支持非常大。你看,这几年,我们骨科从和普外科混在一起,到单独成科,再到现在扩充到九十张病床,全是韩主任的帮助,才有今天。”
田主任说:“你们自己也努力呀,谁不知道你苗主任业务技术和管理水平都是出类拔萃,自己不行,韩主任再帮也扶不起,其它几个县也都请了省城的医院支援,怎么就没出成绩。”
田主任外圆内方,说话让人很受用。
上级医院和下级医院,上级医院的医生和下级医院的医生,都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可以向教授请教;实在不行,请教授飞过来帮忙做手术;开展新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