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瞳孔瞬间变为方形,李解看着曾希平的目光,感觉像是有一把刷子从头顶一直刷到脚底板,一种仿佛从灵魂深处透露出来的痒意,让李解不由的轻哼了一声,只觉得脑海里为之一清,头疼的感觉轻松了不少,他想起来,他被车撞了,t字头的,那一款刹车有问题的车。可自己为什么被绑在这里呢?这奇奇怪怪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希平眉头一皱,“奇怪,贵府公子气息纯正平和,没有任何妖祟的气息和迹象。李员外是如何判定贵府公子是妖邪或者被妖邪附身?”
“这个嘛,无关紧要,无关紧要,我这儿子十多年痴痴傻傻,连话都不会说,现在突然变正常了,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毕竟在下曾经在学宫进习之时,教习告诉我,圣人曾经曰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嘛。”李大地主不太自然的对着曾希平干笑道,两只大手来回搓动着。“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只是我这儿子。。。”
“李员外,妖邪之事开不得玩笑,国朝对于任何一件妖邪之事都是要有备案的,谎报妖情是要到官府大牢走一遭的,这是铁律,达官显贵尚不能幸免,你岂能如此儿戏?”曾希平向前一步,目光咄咄逼人,对着李大地主喝道。
李大地主抚摸胡须的手一僵,随即眼珠一转,对着管家说道:“去库房取银五十,赠予这位小道长。算是我李府给清虚观的香火钱。”
“李员外这就见外了不是,驱魔降妖乃是我辈修士的本分。。。”
这时,一声“阿弥陀佛”从远及近,两名身着月白僧衣的年轻和尚出现在曾希平与李大地主之间。
“道兄,佛言,财色于人,人人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黄白之物岂能玷污国朝法度。”一名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李曾二人道,“佛国金刚寺下院国朝普渡禅院明光明澄见过李员外,见过道兄。我二人前来为贵公子祛除邪祟。李员外,主持因禅定闭关,今日不得空闲,贫僧在此告罪一声。”
李大地主看了看曾希平,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道长,你看。。。。”
曾希平对着李大地主眨了眨眼,李大地主点点头,“管家,准备上好的斋饭一份,再去库房取五十两,赠予二位法师。唔,算是普渡禅院的香火钱。”
李解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了种熟悉到无语感觉,钱之一物,果然可以通神,这道士如果去单位上班,一定是个极其圆滑奢遮的人物。上班?李解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下午还有个领导的会,这下完了。
两个和尚在李解身边一左一右站定,手中掐了一个佛印,就听一声大喝:唵,李解只觉耳边一震,一段佛经在耳边响起:魔境现前,汝不能识,洗心非正,落于邪见。或汝阴魔,或复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心中不明,认贼为子。。。。。
李解眼前出现飞天,佛女,漫天的花瓣,大鹏,龙,夜叉,修罗,各种珍奇异兽在天际飞舞,大光明照耀一切,眼前似乎有一尊大佛带着煌煌天威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汝是何妖,汝为何怪,皈依我佛,得去彼岸。
李解的眼神开始迷离,大量的金光开始涌入身体,这时,脑海中一股气息突然迸发,李解只觉脑中一凉,一股奇怪的涌动向四周发散开来。
全想起来了,李解想起来自己是谁,他穿了,光荣的入伍时髦的穿越者大军,一个经过三年备考,五年实战终于成功上岸,抱上了十八线小县城的铁饭碗的小镇做题家穿越了,却穿越到一个地主的傻儿子身上,原身的记忆除了饭好吃,鼓好玩,管家好凶,被人打很痛之外,一点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办法提供。
做为地主家唯一的傻儿子,李解在这个世界名字依旧叫做李解,这个世界的穿着类似于中国古代清朝以前的样式,至于哪个类型不好判断,但是通用语是汉语,只不过口音比较怪异,掺杂着一些陕西河南或者山西口音,如果不是李解上辈子有过在三省交汇的地方生活了近三十年的经验,也不会在三五天之内掌握交流语言。
在他开口说话不久,家里的奴仆露出了极为怪异的表情,于是就有数人以极快的速度外出寻找外出办事的李大地主。
从来不开口说话的傻儿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外出数日未归的李大地主进家门后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老泪纵横,念叨着苍天有眼,拉着傻儿子抱头痛哭,而是抄起一根木棍,大喝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何方妖邪胆敢放肆。李解被李大地主一棍直击脑门,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隐约间听到李大地主说道寺庙,道观,妖邪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李解突然觉得自己好累,眼前却是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此时小院中气劲四溢,李解身上的绳索寸断,口中的抹布也被震了出去。
明澄明光被气浪推出一丈开外,李大地主和曾希平也被这一幕惊的是目瞪口呆,“浩然气,儒家浩然气,你们谁见过傻子身上有浩然气?道祖在上,这是我还没睡醒么?”
李解醒来的时候脸前依旧是李大地主那张神似土匪的大脸,这张脸上带着三分关切三分欣喜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