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城固县之后,任命县令和县尉,又留下五百士卒守城,让这些人负责在城固县转运粮食,便带着大军继续往前走。
刚刚启程不远,一条小船就追上来。
“大哥!”白祺抱拳行礼,手中还拿着一杆长枪,背上还背着一副弓箭。
而他身后,居然站着富元衡和雷观。
朱铭惊喜道:“你们怎来了?”
白祺今年十五岁,已长成偏偏美少年,眉宇间有几分沈有容的影子。
他说道:“父亲留俺在洋州做文职,俺这几年,随张三哥练得武艺,又读过一些兵书,打算来军中施展手脚。这两位先生,是金州那边送来的,便一并带来见兄长。”
“很好,”朱铭又问二人,“你们想通了?”
富元衡和雷观,都是被劝退的太学生。
富元衡说:“富元衡已病死金州,学生今后改名傅寿。”
雷观说:“雷观也已病死,今后改名田闻道。”
“委屈你们了,今后定能恢复真名。”朱铭郑重说道。
改名换姓,无非不想连累家族。
富元衡、雷观二人,前者籍贯浙江,后者籍贯福建。被方腊和官兵反复祸害,家产都已十不存一,他们恨透了朝廷,觉得大宋是真没救了。
白祺、富元衡、雷观,皆留在朱铭账下听令。中午停军歇息,顺便坐下来吃饭,白胜带他们去熟悉同僚。
说白胜大字不识几个,那也是相对的,怎么也跟随朱铭混了许多年。读写和计算肯定没问题,并且耳濡目染,还懂得一些大道理。
上万大军,不可能全都坐船,绝大部分沿江步行,随军船只主要用来运送辎重。
当天傍晚距离兴元府城十里,朱铭下令全军扎营。
翌日继续前进,来到兴元府城下。
朱铭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城防情况:“城内有知兵之人,布置得颇为得体,一味强攻必然损失惨重。主力可留在此处,分兵占领褒城(褒城镇)和西县(勉县),把这兴元府变成一座孤城。”
“将军,俺去占西城,”李进义自告奋勇,“那里控厄咽喉,保证能挡住利州、兴州、三泉的官兵,不放一个官兵过来救援兴元府!”
“去吧,”朱铭点头同意,又对屠申说,“你带兵去攻占褒城,夺城之后,立即组织百姓加固城池!”
“是!”
屠申和李宝的部队,都被朱铭从金州带来。剩下的金州军队,则勒令张广道好生操练,务必练出几千精兵守住东大门。
石元公说:“俺在这两城,都有认识的商贾,可射箭投书劝降。便不能让那些商贾献城,也能趁机离间。”
说完,拿出纸笔,写下那些商贾的名字。
石元公这几年,带着筼筜纸到处跑,刻意结交士绅商贾。
一旦义军投书射进城里,白纸黑字写着商贾名号,守军定然怀疑那些商贾是内应,说不定直接把商贾给逼反。
当然,更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两城守军被突袭之下直接投降。
朱铭笑着夸奖:“石先生有妙计。”
石元公谦虚说:“都是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由于守军没有分兵在城西扎营,李进义和屠申二人,大摇大摆的带兵绕城而过。
柳瑊见状大惊:“贼寇要去西县和褒城!”
徐敷言如坠冰窟:“完了。”
西县卡住西面和南面褒城卡住北面。
两城若失,整个汉中盆地都会被堵死,兴元府城就彻底沦为瓮中之鳖。
特别是褒城,位于褒斜道的出口。只要占领这里,陕西官军就别想从褒斜道出来。
柳瑊建议道:“不如出城决战。”
徐敷言苦涩道:“城内守军就没怎操练过,不过是一群拿起兵器的百姓,可战之士还不足一千人。守城或许还能行,出城作战必然一触即溃。”
刘会元抱怨说:“当初就该弃守兴元府,带着士卒和辎重退往利州。从汉中到利州,山川险峻,雄关重重,必然能挡住贼寇,就算丢了汉中也能杀回来!”
“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柳瑊没好气道。
他们不敢放弃兴元府,否则整个汉中盆地就没了。
经历了方腊和宋江那档子事,朝廷对丢城失地的官员,处罚是越来越严厉。
朱铭下令:“役兵去砍伐树木,木匠打造平夷砲,石匠打造石弹!”
铁帽村已经铸造出生铁重炮,但那玩意儿太过笨重,留在金州防守城池。
随军只带来些虎蹲炮,威力太小,攻城没啥用。
还是回回炮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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