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听到这突然在身侧响起的声音时,师徒二人都是一惊,结果就看到一个长相平庸的青年,朝着当老师的行了一礼,再次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你家主人是……”制止了弟子想要拔出佩剑的动作,做老师的看向了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的人,开口问道。
“老师……”做弟子的何曾见过老师这样的态度?
虽然带着警惕,但神情之间却又有着一丝像是猜到了什么的了然,老师到底是猜到了什么?
做弟子的心里就像是有着上百只小猫在挠啊挠的,别提多好奇了。
不过,这次他开口,老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却感受到了老师的警告:别多嘴!老实等着!
好吧。
做弟子的虽然偶尔会比较刚,但大多数时候都比较怂,只能是老实站在一旁,看着老师与那名突然出现的青年对话了一番。
先是这相貌平庸的青年回道:“我家主人是谁,这位先生去了,自然清楚。”
“你不说,我可不好答应啊。”他的老师回道。
但这名弟子却很清楚,他老师若真没有意动,根本不可能这么“好声好气”地回答。
他们这个“奇门”,之所以学生少到了一脉单传,甚至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就是因为奇门遁甲并非绝学,更非独学,而是不少大宗师都略懂一些的。
而阴阳家跟墨家中,更有着十分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人。
世人都知那几人,哪里能知道他们奇门?
他老师性情古怪,又不好与人结交,往上数的祖师们,几乎个个如此。
哪怕他老师说,他们“奇门”才是奇门遁甲的正统,乃是从黄帝那里传下来的,可谁承认呢?
就连他,都觉得这说法未必是真的,估计是某一代的祖师想要给“奇门”安个好听的来源名头,才这样讲。
毕竟,没有相关的书籍传下来啊!
就算有,也就只有他们这代代一脉单传的宗派弟子手里有,外人又看不到,怎么会相信并认同呢?
而现在,他老师虽是矜持着,但眼中一闪而过的神采,却仿佛有了更大的企图,眼中闪耀着的,是野心!
对面的青年倒也给他老师面子,笑着说:“我主倒也说过,若有人非要问个清楚,就给个提示。”
说着,就用手指了指天。
这下,就连当弟子的,都一下子恍然了。
如今这天下,谁还能用这个手势来代表,除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始皇帝,大概也就只有同样算是“君”的储君,帝国太子赵义了吧?
那么,来请他老师的,到底是帝国的皇帝,还是帝国的太子呢?
显然,他老师并不太在意是这二者中的谁,又或者,已是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一反常态,他老师这次竟是直接应了:“既是如此,敢不从命?”
说完,见他还站在那里,顿时朝他斜了一眼:“蠢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他老师竟是要带他一起去吗?
老师啊老师,诸子百家许多宗派的人都说,无论是那位始皇帝,还是恶名同样广为流传的帝国太子,都不是善茬儿,且对诸子百家没什么尊重啊。
您自己跑不掉,怎么就要带着弟子一起去了呢?
您也不怕到时候惹怒了对方,将咱们师徒一起断送了,到时候咱们“奇门”可就真的传承全完了呢。
当老师的仿佛没看到弟子有点犯愁的样子,直接呵斥了一声后,就率先跟着朝着咸阳宫的方向走了回去。
其他人就算是远远看到了他们三人,因着无一人穿官服,也不知道他们回去是做什么,加上这么做的人不知凡几,竟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一个道家人宗的长老,朝着这三人看了一眼,也收回了目光,随后狠狠捏着手里的书籍,颇有些咬牙切齿之状。
但已知这书籍能透露出很多情报的情况下,就这么将书籍给毁了,未免太可惜了。
所以,都无需旁人劝说,他自己捏了又捏,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虽然忍了下来,但他的心情也绝对算不上好。
这暴秦朝廷的行事,还真是出人意料!
不!不应该说是暴秦的行事,应该说,是这暴秦的太子,行事太令人猝不及防了!
他们之前对咸阳学宫的种种设想,全都被这突然的一个举动给震慑住了。
他们的那些计谋,又有什么用呢?
对于掌握着这种名为“纸”的制造工艺的帝国来说,他们的所有反抗,都仿佛是一场笑话。
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从这一卷书里看到的东西,不仅仅是这卷书所用的名为纸的材质!还有这书……这书与书之间的字,竟是一样的!
要知道,就算是同一个人所书写,书写两卷内容一样的书,书与书的字迹,也是绝不可能完全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