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卢小姐已经知错,依我看,就罚抄百遍《千字文》,也好修身养性,通情达理。”盛禾想了想,对卢夏娟说出了惩罚的内容。 卢夏娟听了以后瞠目结舌,忙摆手道:“让我罚跪或者是打手板都成,我大字都不识一个,别说是抄一百遍了什么文了,就是一遍也写不了!” 盛禾有些无语:大字都不识一个,她一个白丁还好意思在百姓面前咋咋呼呼,上蹿下跳! 卢氏夫妇的脸都红了,他们也认识到自己的教育到底有多失败,居然养出这等丢人现眼的女儿。 盛禾淡声道:“你不会写《千字文》,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学,学完了再抄上一百遍,保证你倒背如流! 你如今也是县令小姐了,罚跪和打手板这种惩罚有伤仪态,对身骨皮肉都不好,你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卢氏夫妇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在讲究的人家里,惩罚都是一门学问啊,这样的处罚不仅不伤身,还能让自己的女儿往正途上走。 这位禾姑娘不愧是礼部册封的安人,为人处事温和又不失锋利,处处周全体面,的确可做女子表率。 就连一旁的卢老太也是心服口服,她完全能感受到,盛禾并非是恶意挑刺为难,而是在努力改正自己孙女的坏习惯,真是有心了。 孙女的确要多念念书,最好能变成禾姑娘这个样子,又威风又温柔,让人见了又喜欢又敬畏。 卢夏娟却没人为她说话,知道这事儿躲也躲不掉,只能含着泪答应下来。 老天爷呀,抄一百遍《千字文》,估计屁股都要在桌子前坐烂了吧! 卢夏娟正犯愁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后是一道温润有礼男子的声音响起:“禾姑娘,卢大人,此时可方便进来?” 卢夏娟一听这话,两只耳朵立马竖起来,她本来想抢在前头回答门外的公子,可是刚被盛禾教训一通,缩了缩脖子又不敢了。 “谢先生?”盛禾从声音听出是谢宣,忙将门打开:“请进。” 谢宣见了盛禾笑道:“恭喜禾姑娘授封安人!” 盛禾忙摆摆手:“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你过来是金花有事要找我吗?” 谢宣这才拿出一个冰盆:“里头是一些冰块,本来是用来给食物保温的,但听说卢老太太中暑了,金花便让我送过来。 金花说卢老太太也是因为在高温之下排队买店内小食才出现了中暑的情况,心中歉疚。 等你们赶往大同县时,天气温度仍高,可以将这个冰盆放在车内,缓解闷热,也可让老人家好受一些。” 卢文浩在上任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对大同县内甚至是鹤州府一些炙手可热的人物都做过打听。 他打量着眼前这位公子与盛安人的关系亲近,且姓谢,又被奉为先生,还穿着长衫,那一定是管理枣儿学堂的那位谢宣公子了。 枣儿学堂的名声已经在治理蝗虫时贯彻了整个鹤州府,毕竟是枣儿学堂的先生们带着孩子们最先进行农药的喷洒实验。 据说这个枣儿学堂不仅教授科举内容,而且开设了农学、工匠、织布等课程,无论男女,都可以报名入学。 许多其他县的孩子都被父母挤破脑袋往这枣儿学堂送呢! 这位谢先生虽然还没有考取很高的功名,可就凭借他能管理好这一座学堂,就已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卢文浩今日算是开了眼,忙上前和谢宣攀谈,笑容热切:“谢先生啊,真是久仰大名!多谢你和金花姑娘记挂着我的老母啊!等日后我一定登门拜访,亲自道谢!” 谢宣摆摆手,姿态自然:“卢大人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卢大人新官上任,公务繁杂,还是不要为了过多劳动。” “是是是,我一定以县内百姓的事为主!”卢文浩忙道,“日后还请谢先生多多照拂我县内的小儿,请枣儿学堂的先生们多多在大同县内进行宣讲!” 谢宣和卢文浩正客套着,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卢夏娟一双眼都看直了。 天呐,她从未见过这样丰神俊朗的公子,这种容貌,这身姿……这不就是她梦中的情郎吗?! 谢宣终于被卢夏娟一双直勾勾的眼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不由淡淡瞥了她一眼,眼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可这一眼落在卢夏娟心里,那简直是瞬间炸开了花,整颗心都在砰砰狂跳。 他、他方才居然看了自己,不会是对自己也一见钟情了吧? 卢夏娟撩了撩头发,装模作样摆了摆袖子,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夹着嗓子道:“小女夏娟见过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