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女子,脸上虽然是狰狞的疹子,可在灯火之下,不难看出她是个美人胚子,墨眉明目,鼻梁翘挺,秀美的五官中又透着一股英气。 盛禾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她,但一时半会儿实在说不出来。 周围还有许多女子需要救治和安抚,盛禾没有心思再多想。 在镇定剂的加持下,以及盛禾不断地告诉这些女子们,那些魔鬼已经被他们抓住了,会不会伤害到她们了。 女子们终于开始平静下来,盛禾道:“过会儿我会让人进来,他们会跟着我一起将你们带下山去,我们会将你们平平安安地送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女子们的眼睛都微微亮了亮,但是很快又暗淡下来,有人站了起来: “不,我们不要回家,我已经没有脸面对爹娘了……” “我们失去了清白,回家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只会为家里蒙羞,拖累家人……” “我宁愿让我娘相信我是死在外头了,也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副肮脏不堪的样子……” 女子们如同啼血,盛禾站在原地默了半晌,忽地开口道: “不想回家的,可以暂时在舞川县进行修整,不管怎么样,得先好好睡一觉,好好吃顿饭。 但有一点你们记住,女子的清白绝不在罗裙之下,肮脏的是那些视女子如草芥,如玩物的人,你们不应该为此自责,自轻自贱!” 有姑娘抽抽搭搭地道:“ 姑娘,这样的惨案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轻飘飘的说出这些话,要是……要是你也经历过这些,恐怕也没有勇气再来这里行侠仗义了。” 盛禾听到这里,不由一笑。 要说到被男人残害,且被害的很惨,那她是行家啊! 盛禾头一次觉得原主做的那些蠢事可以拿出来说: “我有一个儿子,但是我至今没有成亲,因为我也被贱男骗过,还险些被他联合人牙子卖到偏远的地方去给人当牛做马。” 众女子没想到她真有这样相似的经历,一时间都忘记了哭,惊讶地看着她。 盛禾也平静的看着她们:“我被迫接受这样的声誉,但我仍然可以活得坦坦荡荡,不在乎他人的眼光,我希望你们也可以。” 女子们都看着盛禾,她明明处于一片夜色之中,却仿佛浑身都散发着光,让人移不开眼。 她们的脸上也不再是一片灰白,似乎也被这样的光芒给照射到,明显多了一分生机。 盛禾见气氛烘托地差不多了,忙让外头的汉子们都进来,将这些姑娘们护送下山。 长着红麻疹的女子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不需要人照顾,她身上的红疹已经在盛禾的紧急治疗下没有在蔓延和溃烂。 路过盛禾时,她小声说了句:“多谢你,除了我娘和我妹妹,没有人再对我这么好过了。” 盛禾的目光又落在她脸上,这一瞬间,脑海中电光火石一现,她忽然联想到了苦苦寻找大姐的金花…… 毛峰寨被盛禾带着村民们风卷残云,如今只是一座座破屋烂瓦,里头的暗道和暗室全部盛禾封了,以免被有心之人再次利用,残害百姓。 盛禾回到马车时,眼皮子已经在打架,宁徵从柜子里取出薄毯,为她盖上:“折腾了一夜,你好好歇息一下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宁徵的那股傲娇劲儿已经悄然变温和了许多,他如今更像是守在盛禾身边的一只大金毛,她危险的时候冲在最前面,平时就陪在她身边。 盛禾知道他在,心中的确安然,很快就阖上了眼。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进入了舞川县。 盛禾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口水已经淌了一地,迷迷糊糊擦了擦唇角,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心中一惊,一个鲤鱼打挺。 “淮爷?我我我怎么躺你身上了?”盛禾差点要羞愧而亡。 她居然直接四仰八叉躺进淮爷怀里,口水还蹭了人家一胸口,而且……她这爪子还十分大胆地搂着他的腰! 她说她这一路上怎么睡这么香呢! 见宁徵沉默,盛禾干脆先发制人:“淮爷,男女授受不亲,你就不能一下子把我推开吗?” 宁徵咬了咬后槽牙,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擦擦她残留下来的口水,黑着脸道: “你以为我没推吗?推了五次,就差把你给扔下去了!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要负责,也是你对我负责!” 盛禾:“……!” 正在这时,马车戛然而止,外头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