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顶着大太阳稻谷收割,大部分的人家都开始可以专注稻谷脱粒和稻谷翻晒的工作,已经没有最初那般受累,终于可以稍微缓口气了。 土壤因为连年的干旱而极度缺乏营养,虽然后面有了水道的建立,勉强让稻子存活下来,但结出的谷粒不够饱满,一亩田的稻谷折算下来,可能不到两百斤的粮。 大部分的稻谷脱粒晒干后,就以谷子的形态放入粮仓收藏,等家中的米粮吃完以后,再拿出一部分稻谷舂成白米和米糠。 这种灾荒年间,也就是秋收完成后能吃上一两顿新米干饭,大部分时间人们都更愿意将白米拌洋芋、番薯、南瓜、粟、黍、稷、小豆等粗粮,杂粮一起蒸煮,或是熬成稀粥。 在现代,舂米留下的米糠都会给家禽当饲料食用,可是在这个年代,人吃都不够。 农家往往会将米糠加入玉米面做成糠窝头,条件好一些的人家,可以混着黄豆一起炒熟,就着米汤一起吃。 米糠吃起来十分粗糙,难以下咽,但是在这个粮食短缺的年代,没有人舍得丢掉。 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人们顺利将稻谷收获,心中还是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只要熬一熬,等到来年风调雨顺,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金花这些年来,头一次没有参加家里累人的秋收,而是专心布置起自己的小店。 她上午坚持出摊做生意,到了下午时便在还未开张的小店铺内和工匠师傅们进行装修。 崔大爷听说她要开食铺,立马铺子里的木工就交给他和徒弟王家义了,什么桌子、椅子、柜子……保准结实又耐用! 金花恭敬不如从命,打算等开业以后请大家吃饭,当然崔老木和家义少爷的辛苦红包也是不能少的。 这天金花照常出摊,走过大街小巷叫卖,多大的汗珠挂在额上,她也不觉得累,笑盈盈的招呼着顾主。 就在这时,金花忽然看见一行人从一家胭脂铺里走了出来,浩浩荡荡引人注目,而为首的正是许久未见的何姨娘。 何姨娘很快也注意到了太阳底下推着小推车的金花,挑了挑眉冲她走了过来。 “哟!真是冤家路窄,出一趟门还能碰着你这个穷酸!” 何姨娘的脸上有些得意,这个天气出行,她有丫鬟婆子打伞送风,还能随意的挑选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而何金花呢?得苦哈哈的推着这个小破车四处叫卖。 “我的好妹妹呀!你以为你努力挣钱就会变成有钱人吗?我告诉你,贵人就是贵人,贱命就是贱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盛禾在我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以为把何壮实与何耀宗父子俩塞给我,就能让我颜面扫地,无家可归吗? 呵,你们还是太嫩了些,知道什么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他们父子俩现在在我手底下做事儿,替我的店铺赚钱。 而且我家老爷就是宠爱我,愿意给我花钱,等我再给老爷生个大胖儿子,我的好日子你就算拍马也赶不上!” 何姨娘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强烈的复仇感。 虽然当时她是受到了老爷的冷落,但女人嘛,只要年轻漂亮,还愿意使些温柔小意的手段哄着男人,给男人一些甜头尝一尝,他们总会回心转意的。 虽然这次的一个疏忽,老爷的后院又多了几个小狐狸精,来她屋里的次数不如从前多了,不过何姨娘也不气馁,她相信自己的实力与美貌。 金花听着她的炫耀,眼里没有羡慕,更没有嫉妒,只是平静的叹口气:“这是你想要的生活,现在你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要去做生意了,请何姨娘让开。” 何姨娘一拳砸在棉花上,拳头都握紧了:又来了又来了!她每次都是这样的一副态度,脸上写着漠然,心里满是鄙视! 她何秀花有着这样体面的生活,这死丫头片子凭什么看不起她!迟早有一天,她非得让何金花跪下来舔她的鞋! 何姨娘气的想破口大骂,可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过来: “何姨娘,不好了,耀宗公子这几日又没去店铺上工,拿着店里的银子全去赌坊了,不仅把银子输光,现在还被赌坊的人抓了起来,说是不还钱就要砍他的手。” 何姨娘的脸色骤变:“什么?这个兔崽子,居然擅自挪用店铺里的公款拿去赌钱?这个是老爷的钱,他是不是疯了?!让赌坊里的人将他砍死算了!” 丫鬟面上仍是急切:“何姨娘,这行不通的,耀宗少爷已经将咱们姥爷的身份亮了出来,要是咱们不去赎人,赌坊的那些人就会将耀宗少爷双手砍断,然后扔到县令府门口!” “什、什么?”何姨娘觉得自己就要昏厥了:“何耀宗是想害死我吗?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