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志远不愿听齐氏的鬼话,一指屋门:“出去!回头再找你算账!” 齐氏哼了声,不情不愿跨出了花厅的门。 屋里只剩下自家人了,盛禾认真道:“爹,我真的没有与刘二愣有私情,他太丑了我下不去手。而且我方才说要踏实过日子也是真的。” 盛志远叹口气:“前一句我信了,后一句我再仔细想想。” 盛禾:“……?” 人和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 齐氏气鼓鼓回自己屋里,刚坐下,闺女盛玉兰就从外推门而入。 盛玉兰原本叫李丫,是齐氏她前夫的女儿,如今刚满十五岁,出落的还算清秀。 “娘,我正和青林表哥在晒谷坪说话呢,一听二愣婶上门来找盛禾,我赶忙就回来看笑话了,咋啥动静都没有?” 盛玉兰倒了杯水喝了,喘着粗气兴冲冲道。 “笑话?你娘我才是这盛家的笑话!”齐氏呸了口,低声骂道。 盛玉兰这才发现娘的脸色不对。 “娘,你咋了,谁欺负你了?” 齐氏抬头拉闺女坐下:“出事了。二愣他娘这回半点便宜都没捞到,因为盛禾会开口说话了。” “什、什么?”盛玉兰心中一惊,“不可能吧?她都哑巴了这么多年了!” 说起这个齐氏心里就堵得慌: “有啥不可能?说是她死鬼娘托梦给她治好的! 往日死哑巴一个,现在牙尖嘴利的!又是怼走了二愣娘,又是哄得她爹高高兴兴!往后咱娘俩的日子还不定怎么着呢!” 盛玉兰满不在乎撇撇嘴:“娘你怕啥?就盛禾那臭出几条街的名声还能扑腾出什么水花不成? 再说了,我那便宜爹盛志远也还过得去,他不会短了咱们的吃穿。” 说起盛志远齐氏就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这点清闲吃穿的份上,这县令夫人老娘早就不当了!” 齐氏原本是盛禾阿娘杨氏的远房表亲,早年嫁了个农户,才成亲不久男人就短命死了,留下她孤儿寡母无依无靠。 恰逢杨氏过世已有一两年,盛志远拉扯两个孩子还得处理公务很不容易。 盛禾外公便将齐氏介绍给了自己的鳏夫女婿盛志远,希望亲上加亲,二人成个家互相扶持,方便照顾娃儿们。 齐氏当时喜出望外,心想这下白捡个县令夫人当,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没想到盛志远一口否决了婚事,说自己还忘不了亡妻杨氏。 齐氏不信这个邪,抱着闺女坐着牛车到了县令府,跪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盛志远收留。 盛志远看齐氏母女着实可怜,便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可以给母女二人提供衣食住行和名分,不过只是搭伙过日子,不会同房做真夫妻。 齐氏当时差点把嘴气歪,这和守活寡有啥区别? 不过想想日子还长,寡妇鳏夫共处一室,日久生情,有些事自然就会发生了。 于是齐氏咬咬牙答应了盛志远的条件。 但让齐氏没想到的是,盛志远这榆木脑袋还真是说到做到,这些年无论齐氏怎么勾引,他都通通无视。 齐氏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差点要给憋坏了。 盛玉兰不明白齐氏为何如此恼怒,小心问道:“娘,爹他对你怎么了?” 齐氏叹了口气:“你还小,等你成了亲就知道这男女间的事了。” 说到成亲,盛玉兰的脸红了红:“娘,青林表哥前几日说、说想娶我为妻。” 齐氏听女儿这么一说,双眼一亮,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 “当真?你青林表哥可是个笔杆子,以后要当举人老爷的,我的兰丫可真是个有福气啊!” 盛玉兰微微昂起头:“那当然!我可不像盛禾那蠢货被男人骗到身败名裂,我是要享福的!” 齐氏看着女儿势在必得的样子,也起了斗志:“这回说什么也要把杨氏留的钱攥咱手里,娘得你风风光光出嫁!” ***** 入夜。 盛家的晚饭是荞麦面馍配疙瘩菜,盛禾吃得嘴里发苦嗓子发干,可这已经是舞川县的好伙食了。 去年北方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旱情,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鹤州府舞川县,很多庄稼都只有往年一半不到的收成,交了赋税就所剩无几了。 山上的野菜都要被挖光了。 百姓们都指望着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