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瞥了一眼沈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
这个没眼色的东西一看就不会出去。
他倒不怕姓楚的会说出去,背叛他们。
只要姓楚的敢说,不必他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要他的狗命。
沈昭:……不是要我的狗命,是要楚慕的……大哥他怎么就不信我是沈昭啊!
被大哥嫌恶的眼神,看得她心都碎了一地。
沈逸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昭昭当年被圣上诛杀的那几位王爷并没有全死。”
这个沈昭是知道的,不仅没有全死,而且是一个都没有死。
都还好端端地活着呢。
“其中有一位逃到了岭南,这些年他在岭南暗自养兵,私底下收拢各方人才谋士,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现在岭南真正的掌权者成了他,当年的六王。”
沈昭瞬间紧张起来,那岂不是说父兄很危险。
“兄长你和父亲可有危险?”楚慕看着阿昭紧张的神色,立马问出口。
“现在还没有,我和父亲抵达岭南的第三天,六王就接见了我们,并且款待了我们。”
沈昭和楚慕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兄长,你和父亲现在是谁的人?”楚慕知道,这是阿昭现在最想知道的。
他同阿昭一样。
“六王的人。”
沈逸话一落。
沈昭的神色变幻莫测,父兄现在真的成了反贼?
父亲忠于朝廷,难道是她和楚慕当初猜测错了,父亲并非是太子的人,父亲当真是被太子一党给冤枉陷害的。
导致父亲对圣上和太子心死,转而投靠到敌方营下。
若真是这样,她现在要立马改变作战方针。
虽然她是九王的女儿,但在九王和父兄之间她选择父兄。
若真是太子为一己私欲逼走父兄,那皇位他不配做。
父兄皆是忠臣良将,连对待忠臣良将都这般心狠手辣。
到时等他登基,这南楚岂不是要百姓民不聊生、朝堂乌烟瘴气。
楚慕的神色也黯淡了下来,他懂阿昭会为了沈伯父和沈兄付出一切。
既是如此,阿昭想做什么他便助她做什么。
天下是谁的他不管,阿昭只能是他的。
“所以兄长想要面圣是要刺杀圣上?”楚慕已在心底想好了劝说沈逸的说法,刺杀皇上这等危险的事儿,万不能让沈逸去做。
一旦沈兄出事儿,阿昭的天也就塌了。
沈逸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懊恼道“是我没有说清楚让昭昭误会了,我和父亲表面上是六王的人,其实真实身份……”
说到这儿,沈逸看向楚慕的眼神布满了愧疚,内疚道:
“昭昭对不起,其实我和父亲并不是真的被贬,这只不过是圣上寻了个借口,将我和父亲送出京都,私下寻觅那些反贼的下落。
南楚有本事的将领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陈武二人自然不会被那些苟且偷生的王爷们拉拢。
皇上布了这个局,就是引人入瓮,一路流放至岭南,只有六王现身招父亲和我入营。”
说着沈逸眼中的歉疚更甚。
“昭昭这两年让你背负贪墨奸臣之女的骂名,让你受委屈了,你会不会怪罪父兄没有告诉你实情,会不会怪罪父兄因着我们的缘故让你遭受磨难。”
他和父亲被判入狱冠上贪臣之名,昭昭为他和父亲四处奔走受尽冷眼和屈辱,这些他和父亲都是知道的。
为了顾全大局,他们没有告诉昭昭实情,害昭昭身心皆受重创。
若不是他和父亲离京,昭昭也不会被楚家的那些畜生磋磨、受尽羞辱卑微到尘埃不敢反抗。
她知道昭昭的所有隐忍都是为了他们能在岭南活下去。
说到底还是他们害了昭昭。
他此次就算死,也要护昭昭周全,再也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沈昭听着大哥内心的自责和对她的愧疚,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不怪罪父兄,她知道父兄是有抱负的人。
是忠君爱国为天下百姓着想的人。
“昭昭此番我入京一来想要将你送离危险之地,二则是告知圣上六王在岭南有异动。
我来时六王让父亲和他的亲信开始加急练兵,收购粮草和锻炼兵器,想必是要举兵造反了。”
沈逸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到时我和父亲必是会顶着反贼的名头,匹马挂帅为六王冲锋陷阵,六王未伏诛之前,昭昭还会因着我和爹冠上反贼之女的名头,圣上或许为了将戏做全会将你收押牢狱。”
沈逸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和爹为南楚效力就够了,决不能再搭上昭昭让你跟着我们吃苦受罪,昭昭听哥哥的话,一定要离开京都,哥哥会给你留下人手护你周全。”
说着眼眸之中闪过一抹伤感,“若我和爹还活着,必会第一时间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