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磨叽道月升中空,好容易才收拾完,洛神医便派童儿去请卢显,“卢郎君,今日天色已晚,夜里不好赶路容易出事儿,不防明日一早再启程!”
“不行,早些赶路,早些到,贵人还等着呢!”
卢显竟要连夜赶路。
洛神医闻言连忙拉住他,神秘地道:“卢郎君有所不知,晋阳西郊每到夜里便不太平。”
“如何不太平?”卢显好奇的问。
“卢郎君来时可是经过一处山谷?”洛神医拉着他在一旁的胡床上坐下,然后很认真地讲,“那山谷往深处一里处有一片坟冢。那里白日有太阳还好些,一到夜晚据说就有鬼火从那里面飘出,前几日山下有村位村名急着归家,夜里抄近路从山谷里走,结果就失踪了,再也没出来。”
卢显闻言脸上一慌,略作踟蹰,终道:“那...那便歇息一晚上再走?”
“歇一晚!”
洛神医忙点头,然后迎卢显进内室,“寒舍简陋,卢郎君凑合歇一晚吧!”
卢显环顾屋内一眼,摸了摸那硬邦邦床榻,忍不住皱眉,“我若歇在你的这里,你就没地儿睡了,我去马车里。”
卢显甩甩衣袖离开了。
洛神医也没再劝,合衣躺下了。
刚才他不过是客气客气,还真怕他顺势答应了,自己可得要遭罪了。
翌日天不亮,便有人来敲郑微他们的门,阿木起身开门,看着童儿。
童儿行礼道:“师父说要上路了。”
赵明之抱着裹得严实地郑微走出来,盯着童儿问:“你家那个假神医治病行不行我不知道,占卜算命倒是挺厉害的!”
“郑郎君,我师父姓洛不姓贾。”
童儿认真的纠正郑微。
“谁知道他姓什么!”
郑微轻哼一声,看向赵明之,“师父,我们走吧!”
赵明之抱着她出了门,郑微见赵明之这几日不反对自己称她师父,心里喜滋滋的。
廖文南轻笑着跟了出去,阿木和三平各抱着一个包袱跟在最后。
郑微和廖文南上了马车,不多时洛神医也爬了上来,郑微奇怪的看着他,“前面不是有宽敞稳健的大马车吗,你上我们这狭小逼仄的马车作甚?”
“前面那马车虽宽敞稳健,却令人如坐针毡;还是这狭小逼仄的马车坐的踏实。”
洛神医笑笑,一点不客气的坐在左旁,童儿也跟着上来与三平挤在一处。
瞬间还算宽敞的马车里挤满了人,可真是显得有些逼仄了。
郑微不高兴的往边上挪了挪,让廖文南自在一些,不太小声的嘀咕了句,“可怜了我家的马儿。”
洛神医脸皮厚的很,转头看向窗外,权作没听见。
郑微见状气的咬牙,仍旧不忿昨日被算计之事,小手一伸,呛声道:“拿来!”
“什么?”
洛神医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
“诊金!”
郑微瞪他。
洛神医闻言一笑,从广袖里拿出钱袋,却未给她,而是看着郑微好奇的问:“鄙人有一疑问,可否请小郎君解惑?”
“说!”
“昨日你叔父还说急着回家,坚决不肯护入平城,为何一夜之间竟又同意了呢?”
洛神医笑吟吟的问。
郑微呲牙咧嘴的等着他回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会妥协随你入平城,一早让童儿来喊我们的?”
“你不是同童儿说我会占卜算命之术吗,自然是算到的!”
洛神医不知为何自己老奸巨猾多年,竟总是在郑微这稚子面前心虚,眼神游移的回道。
“哼,那我便是图谋你出神入化的占卜之术,待平城事了,你就要随我回家,替我家占卜祈福,老老实实替我卖命五年!”
“五年!”
洛神医一惊,若不是此时挤在逼仄的马车里,他怕是要跳起来了。
“我不过是求你们护我一时,你就要我为你们卖命五年!”
与洛神医斗嘴似乎是郑微此时唯一能做的消遣了,她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不停变换的神情,得意洋洋的道:“看你一听说要入平城便心神不宁做贼心虚的模样,谁知道你在平城作过什么事儿!人心鬼蜮,百般算计,你可是让我们护着你的小命的,难道你的命还不值五年光阴吗?”
洛神医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得不太好,也不再同郑微斗嘴,默默在一旁想事情。
郑微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钱袋,打开来看里面正好有宜一两金,把金子收回袖袋里,也不由想到昨夜里众人的谈话。
阿木确实本坚决不同意入平城。
郑微和廖文南虽好奇平城人物风貌,但他们都不是任性之人,知道身处敌国,一个不小心便很可能丢了性命,倒也不执著于此。
但赵明之带来的一个消息却改变了他们的决定。
他前些日子偷入大魏时,曾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