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郑微说话,阿木抢先道:“文南陪微儿说话,我与三平先去把活儿干完。”
这话惊得郑微瞪大了眼睛,阿木叔这是怎么了,他平日里可是最重规矩的,哪怕改了良籍,入了禁卫军,对他们一家的称呼也从未变过。
“阿木叔怎么了?我们为何到了此处?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微隔着被子呜呜的问了一串。
“你别急,我慢慢从头讲与你听!”
廖文南把碗放在一旁的几案上,坐到她身边笑着道。
郑微见廖文南原来白皙的皮肤粗糙了很多,双颊冻得通红,也有些皲裂。
郑微探出手来攥着她的手,感觉有些微凉,便挣扎着往里挪了挪,掀开被角,拉着她道:“你也进来躺着吧!”
“不用了,我从外面进来身上凉!”
廖文南闻言一怔,然后摇头拒绝了。
“挤挤便暖和了!”
郑微要坐起来拉她,廖文南怕她撕扯着伤口,连忙按住她,无奈道:“好,我躺下就是了!”
原来郑微那日被刺伤之后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过了两日竟发起高热,廖文南用之前郑微教的法子也无法退烧,众多大夫也束手无策。
后来鲁郡太守派了人来带荀及去往治所鲁县,阿木与廖文南便也带着郑微一起上路了。
这回他们打算带着郑微前往北方寻找那个被百姓传的神乎其神的洛神医。
到了鲁县,阿木托付鲁郡太守,言陛下恐会亲自派人押解荀及,切莫把他放了。
然后他们轻车简从,一边打听一边往北寻找。
一路上也找了不少的大夫,仍旧未能让郑微醒来,好在平日里郑微身子好,过了几日渐渐的退了烧。
有个大夫说暂时没有生命之危,也能喂进去汤药了,只是依旧没有醒来。
他们便只能继续赶路,一直到了兖州与冀州边界,再往前走就是大魏了,如今两国正在交战,一旦入了大魏,他们的身份被暴露便有生命危险。
但是他们这次打听到确切消息,洛神医隐居在晋阳荆山之下。
阿木打定主意前往晋阳,对廖文南言,若她心有顾忌,可不必随他们一起冒险。
廖文南笑言,她此行本也没有既定去处,只是想到处游历一番,既然能再次遇到郑微,那便是缘分,而且她也从来未到过北境,对书中浩瀚繁华之中原心生向往。趁此机会游历一下山川也是好的。
廖文南说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阿木叔听到我说要到处游历一番,那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蝇虫,又听说我要陪着你们来中原,更是一脸的感动!没想到素来恭谨严肃的阿穆叔竟也能有那般多的神情。”
“你别欺负老实人,”郑微斜着眼嗔道,又真心实意的道:“不过我真是要多谢阿姊,若不是有你一路照顾,怕是我与阿木叔要遭许多罪了!”
“说来也是微不懂事,自从你我相识便一直是阿姊照顾于我,一开始我还对你心生戒备。”想起当初郑微对那个天生女相妍丽无双的小郎君甚是排斥,如今便有些惭愧。
“可能是缘分吧,我一见你便觉得这个小女郎甚是面善,觉得我们应是上辈子在哪里见过,总想与你亲近亲近,当时你不知我女子身,怕是吓着了。”
廖文南也记起在那家驿馆里初遇郑微的情景,接着叹道:“今年也是多事之秋,自从我们相识便祸乱不断,战争频仍,每次相遇总能出些变故。”
“建康有个朋友说,我就是个麻烦精,走到哪儿就把麻烦带到哪儿!”
郑微笑笑,无所谓的道。
“那我们可能是麻烦姊妹......”廖文南与郑微相视一笑,接着认真说话,“此一路,我与阿木叔以叔侄相称,带着病重的幼弟,赶往晋阳求医。所以,以后我们以兄弟相称,不可在外人面前暴露。”
郑微点头,又好奇地问:“没有通关文书,我们如何在大魏行走?”
“且听我继续讲,”廖文南翻了个身,给郑微压了压被角接着道,“掳你之人身上带着一份通关文书,阿木叔说通关文书上写的身份是大魏贵族贺赖家,阿木叔便从鲁郡太守那里讨了来,这个文书倒是好用,一路上我们也未被严查。”
郑微又插嘴道:“这可是证据,莫不是阿木叔偷来的吧!”
廖文南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窗棂外,低声道:“你这丫头,看破别说破,阿木叔也是要脸面的。”
郑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廖文南故作神秘的看着她道:“你一定不知道,我们进了大魏之后碰见了谁?”
郑微略作思量,猜测道:“不会是我师父吧?”
“你师父,何人?”
廖文南并不知道她受伤那日,阿木曾答应让赵明之收她为徒之事。
“就是赵明之,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郑微喜滋滋道,“阿木叔答应我让他收我为徒。”
廖文南点点她的额头,叹道:“你这丫头可真是聪慧,鬼精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