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到底是我们出发的第多少天?” “九十,或者一百?”欧律托斯随口报了个数字,“没有很漫长,不过也不短就是了。” 向他问话的提费斯直接转过脸,将目光看向其他人。 每个船员给出的答案都不太一样。 有比欧律托斯记的数字少,也有远超出一百的,提费斯越听越是迷茫,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同伴是否真的一直在同一艘船上。 从出发那天开始算,一直到刚刚为止,太阳升起来,算作新的一天,他分明记得他们在海上一共航行了八十二天。 “这个数字也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白天和夜晚有时没有那么分明。”伊阿宋试图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对吧?” 除了最开始,他其实没有仔细数过阿尔戈号到底在海上漂泊了多长时间,心虚使得他不太敢去看掌舵者的眼睛,“说起来,我们是不是马上就会到下一个地点了?是吧,伊德蒙。” “应该下午就能看见。” 伊德蒙沉默了一下,随即,眉头又舒展开来,“我们距离科尔喀斯已经不会太远了。” “那还等什么!”回答他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不用催促,许多船员已经自觉走回了船桨的位置,甚至比之前几次逃亡时还要卖力几分,“早点抵达下一个地方,早点抵达科尔喀斯,让我们把金羊毛顺利取回来!” 塔纳托斯靠在桅杆上,肩上站着比过去要丰腴不少的苍鹰,不着痕迹蹙了下眉。 按现在的速度,不用下午就能抵达萨尔密得索斯,凶残美丽的哈尔皮埃就生活在那里,可伊德蒙事先占卜的结果却是他们接下来不会遇到危险。 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把鹰派出去转一圈,佯装这只鹰看见了那些鹰身人面的女妖,提醒他们做好准备。 而且,它确实应该多飞一飞。自从阿尔戈号装上那种用上那种可以捕鱼的网绳,这只鹰就几乎在也没有离开过甲板的范围,不是窝在桅杆上休息,飞下来,落到他的肩膀上,或者向其他的船员讨要食物。 他看向那只鹰。 苍鹰用黑且圆的眼睛无辜和他对视,发出类似幼鸟的细小叫声,主动将脑袋凑过来,似乎想要表达亲近。 “......” “嘿,沙利叶,要来点酒吗?你看起来好像不太精神,我们快上岸了!”佩琉斯格外不凑巧地走过来,还搂着身上同样有酒气的阿斯卡拉福斯。 塔纳托斯判断他们在来找之前可能打过一场,弄翻了陶罐,所以身上才有大片大片还没有干,正在往下滴水的酒渍。 他嫌弃地离他们远了一点,“如果需要,我会自己去船舱。” 不是针对酒,单纯针对不修边幅的佩琉斯和阿斯卡拉福斯。 “好吧......那我们去找伊阿宋。”阿斯卡拉福斯耸肩,肘部不小心撞了佩琉斯一下。 塔纳托斯目睹了他们现场吵起来,就刚刚到底是谁不够小心的问题,夹杂着对于彼此记忆力的攻讦,又互相搭着肩膀,边争执边走远了。 鹰也跟着飞出去。 盯着两人一鹰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放弃原本的打算。 遇到哈尔皮埃再提醒,应该也不迟。 阿尔戈号在正午时分靠岸。 塔纳托斯没有在附近看到那些哈尔皮埃的影子,猜想它们可能生活在高山上,不像塞壬,经常在海岸边缘,或者大海中间的礁石附近徘徊。 伊德蒙的占卜结果没有问题。 除了负责看守的同伴,所有人都下了船,塔纳托斯照旧缀在队伍最后面。 他注意到伊德蒙的脚步要比之前沉重,像阿尔戈号出发前、匆匆赶上船时那样,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们在这里先停一天。” 伊阿宋还在宣布和修整相关的事宜,“接下来,不管是在城里,还是要到城外去,大家都必须结伴,不能单独行动。” 许拉斯的意外出一次就够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 船员们进了城,萨尔密得索斯不像密西亚那么混乱,城中时常会出现小偷窃贼,他们找商人贸易,换取必需品时,也没有遇到过多的纠缠。 一切都很顺利,正常得不像话。 在夜晚降临之前,他们不但成功找到了住的地方,还从这里的居民口中听见了不少有意思的传闻。 其中就有关于哈尔皮埃,关于居住在城外,被那些哈尔皮埃惩罚的盲眼预言家菲纽斯的。 “听见了吗,是你的兄弟。”欧菲摩斯说,同时用手肘撞了厄耳癸诺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