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怒的叫骂。 还有诅咒。 首当其冲的是许普西皮勒,还有被她偷偷藏匿了数年的托阿斯。 作为帮助了他们的外来者,阿尔戈号的船员同样受到了各种言语、还有行为上的侮辱。 之前他们进入利姆诺斯成,这里的女人以鲜花迎接、热情而温柔。 现在,她们无章法地发出攻击,将鄙薄的唾沫吐到他们身上。 要不是因为船员们有武艺在身,大多并非常人,只是受到了酒精影响,不至于完全丧失行动能力,或许已经被她们杀害了。 到处都是乌沉的影子。 船员们四面环敌,相互交付后背,渐渐拢成一圈。 事到如今,再去计较为什么“沙利叶”会变成“托阿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是既定、无法被改变的事。 比起责难同伴为什么不将计划告知所有的人,去计较他们是怎么不慎败露的,他们更关心要如何摆脱围堵,回到阿尔戈号上去。 只有回到船上,从这里离开,他们才能彻底安全。 伊阿宋狼狈躲开不知从何处砸向自己的石块,心下有些绝望。 他曾经见过一群蚂蚁围攻被自己大上许多的猎物,最终成功战胜了它。 他们现在就是那个猎物。 就算他们能闯出包围,恐怕也要损失一些同伴。 总要有人垫后。 一方面,他矛盾地希望事情出现转机,所有人都能安全出城。 另一方面,他又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他是阿尔戈号的船长,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做出安排,要冲出重围,要最大限度地保全他的船员。 比起他们,这些人更怨恨许普西皮勒的背叛和对她们的愚弄,还有本来早在几年前就该死去的托阿斯。 他下意识瞥向紧紧牵着托阿斯,身手矫健,双颊在火光中也明艳动人的许普西皮勒,喉咙紧了紧。 ——一支箭。 裹挟着爆裂的气流。几乎将空气擦出火星的箭。 看到箭的那刻,金发青年的瞳孔还是剧烈震颤起来,动弹不得。 好在那支箭瞄准的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地面。 尘嚣弥漫,大地以箭为中心凹裂下去,被砸出数尺深的圆形坑洞,深堑般隔开了他们和那群女人。 四周倏寂。 在一片沉重的、混着惊疑的呼吸声中,冷漠、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放他们离开。” 伊阿宋下意识抬头。 他看到城墙上的那道凛如霜雪的人影,一时之间思绪万千,百感交集,忍不住大喊出声:“.......沙利叶!” 随着他的呼喊,阿尔戈号的其他船员、还有城中的女人们也注意到了城墙上的异动。 那一箭带来岑寂被重新打破,人群又开始骚乱起来。 “去找梯子,还有弓!” “他们坚持不了太久的!” “他没有那么多箭!” ....... 诚然, ?, 但她们绝不会因此畏惧、退缩。 比起牺牲,她们更不能接受叛徒和她的父亲从这里顺利离开。 一想到被自己欺瞒了数年,最虚伪的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生活在她们的眼皮下面,而叛徒则光明正大混迹她们之中,统领着她们,利姆诺斯的女人们就有一种想拆皮煎骨,一寸一寸撕碎他们的冲动。 这是何等的羞辱。 无论如何,托阿斯今天必须要死。 嘹亮的鹰啼被愈燃愈炽的怒火掩盖,等她们发觉那支穿云裂石、连大地也为之颤动、凹裂的箭重新被叼回银发青年手中的时候,对方已经重新拉开弓,将箭尖对准了她们。 “放人。” 他的话语依旧简短,带着不容忤逆的镇静,然后,松开了弓弦。 青年的第二支箭快到没有人看清。 它接连贯穿了数个手持长矛的女人,在倒下去时,她们脸上甚至没有来得及显露疑惑。 圆月之下,杀意凛冽,青年皎净、俊美的面容在她们眼中恍若修罗。 但这一次,她们看清了那只鹰——它飞下来,用爪子抓住箭,猛地提起,又重新振翅飞向高空。 那些石块,还有射向它翅膀的弓箭,没能对它造成半分阻碍。 附近的梯子被搬过来,架上了城墙,不断有人试图爬上去,又被箭矢射落。 她们于是又搬来第二架、第三架梯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