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神未必会关注那样的小事,探究他向她祈求的原因。 换而言之,阿波罗,应该是世界上唯一知晓他秘密的存在。 他们是兄弟,更是有过誓约的同盟。 纵使同盟者身上偶尔有流露不太靠谱的气质流露,但不会有谁比他更值得阿尔忒弥斯信任。 即便是不可能的存在的,有过更紧密联系,共享荣光和地位的伴侣也一样。 ……只是,眼下来看,那个不可能后面,或许要以问句结尾了。 阿尔忒弥斯确认自己射穿的,是残存着上一任月亮女神、可怜又可悲的塞勒涅的气息的某件物品。 毫无疑问,他破坏了它,将上面残存的神力摧毁得干干净净。 为何—— 被击中的,好像是他自己呢? 不是锋锐的箭镞。 而是那道淡的,像是弱小兽类,又带着不容指染的高贵和威严的,不悦且委屈的目光。 “哦。” 塔纳托斯无所谓地冲他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以免再干扰到对方,被二度当成闯入者。 山林何其辽阔,那种情况是完全有可能的。 换个一方向,他还是可以顺利抵达奥林匹斯山,反正他已经在大地上以曲折的路线绕了很久,换过很多条道路了。 “那你应该感谢她。” 他以这句话结束了正式结束了交谈,实在没什么道别的性质。 那一箭把他心爱的物品摧毁得彻底,连像上次那样修复都做不到。 之前它只是碎掉,可以用神力重新粘好拼凑,现在则是完全消失了。 现在的月神也不是塞勒涅,而眼前这个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任何和月亮有关的意象的家伙。 现任的月亮女神有一双深绿、苍莽,如同山林般的眼睛。 发色与其说是那轮天体偶尔会显现的澄黄,倒不如说是璀璨的、只比阳光稍微浅淡一点的金。 而且,那仅有的一点因为浅淡带来的微妙的相似感,也因为对方身上透着勃勃生机,极富生命力的野性破坏了。 严格来说,塔纳托斯不讨厌这位女神,甚至因为对方格外不同的气质,对她有好奇,怀抱零星的好感。 他只是在介意,有那么一点地……介意。 不管是因为对方明明一点也不贴合月亮,却是月亮女神;还是他自己因为对大地上发生的事漠不关心,导致丧失了貌似很不错的机会。 “你要去哪里?” 阿尔忒弥斯上前阻拦,他的直觉敏锐更胜野兽,能觉察出平淡语气下潜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妙。 兽群的领主,荒原和山林中最富耐心的猎手罕见开始反思起自己,计较起先前并不令他觉得后悔举动。 是受到了冒犯、惊吓,还是……? 他几乎立刻找到了原因。 的确由他的行为引发,但问题的根源不是在于他失礼。 那件被他损坏的、塞勒涅赠送幻化的物品,显然是被心爱着的。 被不明不白地损坏—— 阿尔特弥斯假设自己遇见类似的事,诸如精心私养豢养的兽物被谁当着他的面提前猎杀,他的反应恐怕要比少年要激烈得多。 双方地位置换,对方恐怕无法顺利走出这片森林。 可本应该追究的塔纳托斯,只是很轻地抿了抿淡色的嘴唇而已,转身离开而已。 阿尔忒弥斯从少年的反应中品出一点那种只有在幼兽身上才会出现的,天然且纯粹的乖巧,还有许多可爱。 “我是不是……刚刚不小心让你收到了惊吓?” 他迅速改口,态度真诚,二次解释了自己的动机,“我并非有意冒犯,你是倪克斯女神的孩子,如果我早发觉是你,我会即刻邀请你加入我的狩猎,向你展现我的友好和善意。” “塔纳托斯,我要怎么补偿,才能稍微挽回一点你的损失……?” 塞勒涅当初可没告诉他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说自己曾经和倪克斯的儿子,年青的死神有过交易,给过他某件物品。 她请求他,如果后续死神过来找寻,要求更换或补充,请他不要不留情面地拒绝。 她会自愿让出自己的地位,也请他记得约定,信守承诺。 阿尔忒弥斯原本对所谓的约定嗤之以鼻,月神的位置对诸神之王的统治或许是必须,但对他来说,来得实在不太光彩。 他看中的也从来都不是月亮的神格,还有所谓的主神地位。 可现在,他不得不提及塞勒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