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桐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徐氏也被吓了一跳,关切的起身探望。 两人四目相对间,李树桐瞳孔一缩猛然起身拔腿而逃。 李树桐给云卿的印象向来稳重刚正温文儒雅,何时有过这般兵荒马乱的时候。 “李大人,您小心些啊!”云卿摇头,无奈叹声道:“李大人今日好奇怪啊,怎么似乎在怕什么的样子?” 云卿的一句无心直言却让徐氏蓦地攥了攥拳,她望向李树桐逃离的方向,眸中尽是疑惑,难道真的是他吗? 李树桐逃到楼下,大理寺的同僚拦住他问道:“方才上面到底怎么了,可有热闹可瞧?” “哪有什么热闹,况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我是朝廷命官又不是那些喜欢乱嚼舌根的妇人。”李树桐冷着脸回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的交头接耳道:“李大人好像是心情不好啊!”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不过李大人素来平和,到底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心烦呢?” 李树桐的心事他们不得而知,只能跟着李树桐回了大理寺。 那些跑到二楼看热闹的人也是一头雾水,怎么啥事都没有就散了,害得他们连饭都没吃好。 徐氏几人回了武定侯府,云卿看向陆嘉儿,询问道:“三姐姐,你可想好了?” 陆嘉儿安抚似的对云卿笑笑,颔首道:“逃避固然是最简单的办法,可人生不能一直逃下去,有些事只有面对才能有个结果。” 这句话让云卿也若有所思起来,她在所有事上都有规划,但似乎每每遇到和沈渊相关的事她都选择了回避,似乎只要不去想便不会觉得心烦,可等到两人下次再见又会周而复始的陷入为难之中。 “面对吗?”云卿喃喃自语,旋即自嘲的笑了笑。 “娘,我们也回去吧。” 云卿转身望向徐氏,却见徐氏正走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亲,您在想什么?” 徐氏回神,摇摇头,掩下眸中的情绪,“没什么,我们回吧。” 陆嘉儿来到宋氏的院子,她站在院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步迈了进去。 宋氏和陆夕璇正在屋内说着话,见她走进来两人止了声,陆夕璇垂眸漫不经心的理着裙摆,陆嘉儿缓步上前见礼,“母亲……” “啪”的一声脆响,宋氏狠狠打了陆嘉儿一个巴掌。 “狼心狗肺的小贱人!你吃我的穿我的,居然伙同大房的一起来算计我是不是? 庶女就是庶女,和你那个姨娘一样都是不知感恩的贱东西!” 陆嘉儿捂着脸,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她垂了垂睫羽压下了眼中翻涌的情绪,直直的跪在宋氏身前声细如蚊的道:“女儿怎敢算计母亲,女儿也不知道大伯母和四妹妹为何会突然闯进来。” “呵!”宋氏不信,呵笑出声,“你若真有心救你二哥,当时怎么不按照计划指责那李树桐非礼你?” “母亲,大伯母和四妹妹一早便来了酒楼,我们四个人同在雅间,我即便喊李大人非礼我也不会有人相信啊! 况且李大人是朝廷命官,若到时候查出我们是因为想救二哥才会构陷李大人,只怕更是罪加一等。”陆嘉儿红着眼眶,看起来委屈又无助。 陆嘉儿平日在侯府不争不抢性子软绵,宋氏虽气她无用,倒是也没多想,“没用的东西,你就不能早些成事!” 陆嘉儿只垂着头呜咽的抹着眼泪,陆夕璇听了一会儿开口道:“三妹莫要哭了,先回去歇着吧。” 陆嘉儿怯生生的抬头看向宋氏,宋氏不耐烦的骂道:“还赖在这干什么!看见你我就心烦,不走还等着我留你用饭啊!” 陆嘉儿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她畏惧的擦擦眼泪,连忙起身行礼离开。 只在转身之时她眼中的怯懦卑微荡然无存,剩下只有恨意和决绝。 她本以为只要低调做人便可以独善其身,可经此一事她才真正懂得权势的重要。 没有权势地位,她便是任人拿捏的蝼蚁,谁都可以踩她一脚,即便她不去招惹别人也会有人跑来招惹她。 陆嘉儿垂下睫羽,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覆了一层阴影。 既然躲不过,那她便要争,争得地位争得尊严! 宋氏仍旧气恼不已,“徐氏和陆云卿这两个贱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们就是想让轩儿做沈渊的替罪羊,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陆夕璇叹了口气,如今大房二房已势如水火,看来关系再难改善,早知云卿有这等造化当初她就该拦着母亲不要去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