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来宸王府赴宴为的不过是躲个风头,毕竟端王和誉王那里去了哪家都是得罪了另外一家。 而瑞王和庆王的母族也是陈国权贵,朝中关系错综复杂牵涉颇多,相较之下便数宸王最为“安全”,毕竟宸王没有母族做后盾又病弱多病,毫无夺嫡的可能,虽端王和誉王也不构成威胁。 苏景晔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宸王府是以未作完全的准备,就连酒菜都是下人临时跑出去买的。 可即便王府内的环境有些简陋,酒菜也不尽如人意,可一番交谈下来众人无不被苏景晔的学识见地所折服,便是说他学富五车也毫不夸张。 李树桐吃多了些酒,感慨道:“今日这酒席倒颇有“陋室”之风,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高谈阔论何不快哉!” 众人也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往日面对几个皇子他们说话都要考虑十足,生怕那句话被人抓到漏洞。 可在这他们可以畅所欲言,从民生聊到天文,从历史谈到兵法,不必担心一句话便被扣上一个参与夺嫡的帽子。 苏景晔神情平和,始终保持着得体的浅笑,即便有人与他意见不一致也只是笑着抒发自己的观点。 他在各门学问均有涉猎,无论何人谈及什么他总能一句话针砭本质,李树桐喝了一杯酒,有些感伤的道:“可惜林家未能留下一条血脉,否则也可继承林首辅衣钵,如宸王殿下这般博学。” 这句话一出席上的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沈渊只敛着眉目喝酒不言,苏景谦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微微低垂下了头。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李树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尴尬的气氛已经难以再恢复如初,众人见时间也不早了便各自寻了个理由离开。 宋行舟倒是不介意,但见沈渊和苏景晔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拉着李树桐先走了一步。 “悠白,你也看到了,众人对林家的事讳莫如深,你的心愿怕是终要落空。” “无妨。”沈渊落下酒盏,轮廓分明的侧颜苏雪山般锋利冷清,“我从未指望过这些人都能为林家发声。”M.. “那你这是……” 沈渊抬眸看向苏景晔,那双曾经宛若日月星辰般的眸子此时透着风雪般刺骨的冷,他再也不是他当年熟悉的小表哥了。 “我只要他们记得陛下还有一个三皇子便足矣!” 望着沈渊离开的背影,苏景晔眸中笼起一层雾气,掩住了所有情绪。 再度恢复清明时他也不过牵牵嘴角,喃喃自语道:“表哥变了,我又何尝不是,我们终究都回不到从前那个时候了。” …… 几个王爷的乔迁宴终于落幕,众臣都暗自松了口气,这次的乔迁宴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扒了一层皮,好在有惊无险。 几人各自封王扳到王府后,皇子的母妃便都开始张罗着给他们选正妃安排侍妾了。 王皇后本想让苏景和成婚后再纳陆夕瑶进门,可又怕苏景谦抢先生下皇长孙,便通知武定侯府让陆夕瑶提前进端王府。 陆夕瑶对此是愿意的,毕竟她早先一步去端王府便能在纳若公主之前培植自己的势力,也可以趁机与端王培养感情。 徐氏闻后熬了两个晚上终于把给陆夕瑶的锦被做好了,云卿看见徐氏眼下隐隐泛着青色,不免心疼。 她知道徐氏做这些都是为了她,可陆夕瑶并非会铭记恩情之人,徐氏这一番苦心终究要错付了。 府中众人都来寿安堂相送陆夕瑶,陆夕瑶穿着一袭水红色宫装,因侧妃不允许佩戴步摇已经牡丹等相争身份之物,是以陆夕瑶乌黑的发髻上只插着两支芍药花簪,美则美矣终究少了那分贵气。 陆夕瑶虽也遗憾自己没能穿上凤冠霞帔,就连嫁衣也不能穿正红,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眼下的委屈不算什么。 陆夕瑶的事做的虽不体面,但毕竟顶了端王侧妃的头衔,武定侯府众人面上都挂着亲昵的笑纷纷给陆夕瑶添妆贺喜。 蔡氏甚至还抹了抹眼泪,拉着陆夕瑶的手颇为不舍的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府中这些孙女便属你最乖巧可人,没想到一转眼竟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陆夕瑶眸光冷漠看着做作的蔡氏,这老太太对她这个孙女可与疼爱半点无关。 但她也没揭穿,还颇为感伤拿着帕子擦拭眼角,“孙女也会念着祖母的,日后若得空一定会回来给祖母尽孝。” 云卿冷眼看着这一家人虚与委蛇,心中只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夕瑶更像与这些人血脉相连的亲人。 徐氏面上没有亏待陆夕瑶,除了嫁妆又给她添了一套头面,又命红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