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没理会羊和尚,而是展开了手上的血书。 “陈道友亲启: 吾今已复清明。 往昔多年,因神道闭塞于内,多受蒙蔽,如今神力不加于身,则道心澄净,纵是身死,亦是自我,不复为他人驱策。 斩邪明我,归于自心,此乃大恩,可惜吾身竭命衰,不可久也,恩情无从报答,甚憾。 那日一别,已过许久,未料竟再无见期,惟愿道友道途顺遂,长生久视。” 看着“许月娥”的三字落款,陈渊神色漠然。 羊和尚匆忙解释:“八宗说是八宗,却是因当初曾在一山,又有迁徙同路的情谊,但胜山有三千里之长,各家宗门少说也有十几家,那明霞谷、拓影宗、七星门三家,行事偏激,近乎魔道!若非形势所迫,断然不会有八宗联盟之说!” “这位是?” 归元子看向羊和尚,问了一句,他在路,就得了不少消息,到了江左又凭着好友人脉,知晓了五山庄之事,已然猜出这和尚该是个灵界来客,但对摧山君怕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莫慌,”陈渊收敛了身上气息,淡淡道:“我知你暗中观察着我的习惯,或许有着什么想法,但若说与其他三家通风报信,却是不曾做过的。” 羊和尚又是一抖,解释道:“绝无此事!属下怎敢……” “你本是勾陈界中的宗门长老,满怀壮志来此界要做一番成就,却被我强按牛头,成了个鞍前马后的跑腿,有心思是正常的。”陈渊摆摆手,止住了对方之言,“只要不坏了我的事,我安排你的事都能做到,背地里筹谋什么,其实与我无关。” 羊和尚欲言又止,念头急转,既惶恐,又疑惑,还想着如何将这件事遮掩下来。 但陈渊根本不在这事上纠缠,转而道:“去把拓影宗的司马修士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羊和尚本来还待解释,可看着陈渊冷硬的面容,终是不敢多言,他从未在陈渊脸上看到过笑容,但今日这张脸似乎格外冷峻,理智的领命离去。 很快,羊和尚来到了关押司马窘的独院外,先见到了马振与丁婆。 这两人召集了云社等几个有资质的弟子在一起,正用暗语交流。 换成之前,羊和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现在心里却是一突,走过去提醒道:“两位道友,让弟子们散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聚在一起,省得被门主误会。” “哼!”丁婆冷哼一声,正待讽刺两句,却见羊和尚神色凝重。 “门主的一位故人,命丧于三家之人手中!”羊和尚低声提醒着:“吾等切不可多事,省得被迁怒!代那三家受过!” “那是不能代人受过,否则悔之晚矣!”马振挥手让云社带几人退去,又压低声音对羊和尚道:“道友,苦了伱了,忍辱负重。” 羊和尚摇摇头,没接话,转而道:“我此来是要将司马窘带去,你等既然也在,便随我一同吧,能省去许多误会。” 马振点头道:“该是如此。” 等一行三人,来到关押司马窘的独院,走进去之后,却见这位拓影宗的长老正躺在院子当中,晒着太阳。 他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更多出了许多皱纹,但神色从容,见着三人过来,起身整理了衣衫,笑道:“算算时间,你等也该来了,怎么?可是陈世集要见我?”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羊和尚叹了口气,提醒道:“你等三宗之人,在西北做了好事!” 司马窘笑道:“既要成事,就会得罪人,世间有多少事,能一团和气就办成的?” 羊和尚听出一点意思,低语道:“你和他们还有联系?” “纵无联系,但他们要做什么,我多少猜得到。无非就是见我陷落,知道陈世集是个威胁,搜集他的情报罢了。”司马窘语气轻松。 羊和尚摇摇头,好心道:“我劝你,等会见着门主,莫要把这件事说的这么轻松。” “怎么?”司马窘挑了挑眉,“我堂堂拓影长老,就算落难被囚,莫非还要学你等这样,曲意逢迎?做个门前走狗不成!我自有傲骨,不因人强而改!” 丁婆闻言大怒:“你说什么!?” “算了。”羊和尚挡住了丁婆,“既然好言难劝,便只能由他去了。给我来吧。” 司马窘长袖一甩,颇有名士气度。 正堂。 陈渊已将血书收起,问起西北人间的情况。 归元子道:“道友走后,西岳神君归位,却只令几个神道行走管理琐事,既不构建神庭,亦不节制山神河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