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势力最大的自然是大宁朝,自太祖开国,一统中土三十六州,定北疆,营西域,万国来朝……” “咳!” 溪流边上,赵丰吉正神采飞扬的给陈渊介绍着天下大势。 但几句下来,有用的情报有限,也就让陈渊知道了,自身所在的鹿首山约莫占地百里,位于西北。而这西北之地,又称陇西郡,有九座大城,都是被那位大宁太祖亲自带兵打下来的。 “咳咳,”秦敢打断了赵丰吉,“少主,别总说立国时的那点事。” 陈渊暗自点头—— 你怎么不从开天辟地时说起呢? 于是,他问了一句:“大宁朝可是衰败了?” 老说过去,那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乐观。 赵丰吉略显迟疑。 秦敢却快人快语:“大宁太祖确实英雄了得,但几个儿子不成器,争权夺位,兄弟相残,十年换了三个皇帝不说,还在北疆接连大败,让荒人崛起!开国至今不过五十年,北方大部分土地都为荒人建立的延国占据,逼得大宁都城南迁,靠大江天堑才能和荒人南北对峙!” 他语气中有嘲讽之意,话里话外,对大宁的宗室、朝廷,无半点敬畏:“如今,咱们这西北地界和大宁朝廷已断了陆路联系,靠水运联络,也不知能持续到何时。” 陈渊也不管王朝兴衰,问道:“西北最有名望的宗门是哪个?” “先生问的是武林门派,还是玄门正宗?” “玄门。” 赵丰吉这才找到机会,道:“那当然是太华山的黄粱道,与东岳岱山的浩然宗、南岭九如庭齐名,号为玄门三正宗!” 陈渊又问:“玄门三正宗,可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宗门?” 赵丰吉皱眉思索。 秦敢则摇头道:“玄门固然势大,但占了北方的荒人崇佛,所以延国境内佛门势力渐增,连岱山浩然宗都因此受到打压,已有衰败趋势。” 陈渊皱眉道:“世俗王朝的更替,居然能影响到玄门兴衰。” 在洞虚界,有许多王朝国度,但都依附于各家宗门,仰人鼻息。有的时候,宗门内的权力更迭,余波都会引起凡俗王朝的轩然大波,甚至改朝换代! “有着修行势力,还受制于凡俗王朝,是此界的修行上限低,还是凡俗王朝有克制之法?” 他这边想着。 突然,尖锐、油滑、又有几分虚弱的声音从旁传来—— “所谓玄门正宗,不过就是多了几个道士罢了!便是我家主君,手掌神道权柄,面对王朝大军的冲杀,最多维持个不胜不败!那些窃据了灵山大脉的宗门,也就是在山中逞威,出了山,什么也不是!” 赵丰吉、秦敢循声看去,入目的正是方才凶威滔天的妖怪,这时他趴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像是大病初愈,但一张如猪猡般凸出的嘴巴却兀自不停,在那说着。 “这妖怪未死?”赵丰吉一愣。 秦敢忽的心中一动,暗道:“坊间传闻,修行有成者驻颜有术,这位先生看着年轻,但说不定其实是几十、上百岁的老怪物,久在山中潜修,不履凡尘,对世事不甚了解。如今是想要出山,才找了少主问话,又刻意留下了这头妖怪,相互印证!” 一念至此,他便想提醒少主,万万不可耍小聪明,否则非但不是机缘,反可能是祸患。 但他还没来得及暗示,赵丰吉已道:“你这妖怪,就是嘴硬!真当我孤陋寡闻,不知鹿首山神的底细?竟这般大言不惭!” 此言一出,莫说秦敢脸色微变,连虚弱的妖怪都面露怒意,嚎道:“大胆狂徒,敢妄议府君!真个不知死活……” “你不能说,并不代表他人不能说。”陈渊打断了妖怪之言,看向赵丰吉,“你知道鹿首山神的底细?” “正是。”赵丰吉点点头,正要说话。 “少主!”秦敢赶紧出声,然后来到陈渊面前,拱手道:“先生!非是吾等不愿回答,实在是此事牵扯甚多,若是被人知道……” “秦敢,我知道你老成持重,但你我深陷此山,也曾表明身份,但山神可曾有半点顾忌?反而欺压愚弄,还要让人来捉我!”赵丰吉摇了摇头,“祖父生前说过,处处谨慎,固然不错,但成不了事;瞻前顾后,或能明哲保身,却也练不成拳!” 秦敢一下子愣住了。 陈渊不由对这位世家子改观,点头道:“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身上生机气血有碍,郁结于下腹,你把山神底细说给我听,我助你治了隐疾。” 赵丰吉大喜道:“大善!前辈有所不知,我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