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学霸郁柏,一目三行地把茶梨给他的卷宗看完了。 “怎么样?”茶梨趁他看卷宗的时间,调整回了工作模式,此刻摆出资深前辈带实习生的优雅姿态,拈着杯子,靠在椅背上,教父附体地说,“实习警员,有什么看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郁柏也是非常虚心求教的态度,道:“卷宗上有的,我都能看懂。不过这卷宗是谁整理的?” 茶梨道:“怎么了?” 郁柏说:“很多地方也太潦草了,关键信息交代的都不够明确。这名罪犯为什么被抓到,又为什么被判刑,都写的过于简单。反而描述警官抓获罪犯和上庭作证的场景,倒是非常详尽,连负责案件的警官当天在法庭上穿了什么颜色的鞋子都写了,这在卷宗里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茶梨坐直了身体,把杯子放在旁边,身旁飘出一个写着“尴尬”的气球。 郁柏装作没看出来,接着说:“你看这段怎么写的,‘只见威武霸气的警官站了起来,穿了他早上才熨好的制服,搭配擦得很干净的黑色皮鞋,面对辩方律师的胡说八道,英勇的警官根本不怕,正义地说道,坏律师,你给我闭嘴吧!’……” “不要念了!”茶梨完全忘了卷宗里是这样的内容,目瞪口呆,羞愧难当,双手合十向郁柏祈求道,“求求你不要念了,等下同事都听到了……这东西是我整理的。” “啊?”郁柏吃惊的语气,表情却是笑着的,说,“原来是你整理的啊,那我再仔细拜读一下,应该是我没领会到其中深意。” 茶梨飞快地把卷宗一收,随手一丢,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办案警官就是我,那次结案后我没找到人能帮我写,就自己瞎写了糊弄事儿。不过你放心,案件详情全都在我脑子里,清楚地记得。你到底看懂了多少?我们直接来交流一下。” 卷宗里本来该详细描述的内容,应是那位酒吧老板,当初是如何犯罪,如何被判刑的细节与经过。 郁柏道:“我看到说这老板被判了三个月,罪名是危害公共秩序,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干了什么?” 三个月刑期,对应的事件,在诺亚城来说一定是很重的罪。 那家生产咸粽子的企业,如此“罪大恶极”,也只是被罚款,要求停产整顿,法人代表写了道歉和声明,保证再也不会偷偷生产和销售咸粽,仅此而已。 郁柏想不出“危害公共秩序”会是什么事件。 茶梨道:“说起来这事我就来气,这老板被地铁监控拍到,他连坐了四天地铁,每天都坐在老弱病残孕专座上!而且在其他乘客强烈的谴责目光里,他都还牢牢地坐在那里,毫不在乎,这个人真是人品太坏了。” ……就……这?郁柏道:“是……是素质不高。那就是因为这样,他就被判了刑吗?” 茶梨道:“我还没说完,后面更严重了。地铁把这种恶劣情况上报给了警署,警署就给他的市民卡界面弹窗,给他开了罚单,警告他 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一次罚两百,一共罚他八百块。他在线上缴纳了罚款,本来这事就完了,可你知道他又做了什么?” “Θ()” 郁柏配合地做出非常关心后续的表情,实则快笑死。 “他溢缴了两百,警员打电话过去提醒他,”茶梨义愤填膺道,“他告诉警员说,他明天还要坐一次老弱病残孕专座,这两百是提前储值。” 郁柏:“……真无聊啊这哥们。” 茶梨道:“这种人肯定不能忍啊,我就亲自接手去跟进了,看看这家伙到底哪根筋有问题。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这个人,真是恶行累累!” 茶梨掰着指头开始数这老板的罪行:“他乱占车位、在银行插队、坐火车外放短视频、餐厅里吃饭不尊重服务员、遛狗不牵绳还不捡狗屎……罄竹难书!真的,再发展下去,这人就没救了,我把他的罪行整理上报,本来要顶格判半年的,不过他认罪态度挺好,最后法院酌情判决,数罪并罚,判他坐三个月的牢,出狱后再做三个月公益义工。” 郁柏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警察与犯罪分子的画风,道:“听起来判得有点重,细想也确实活该。如果我们那里警力丰富,监狱也够大的话,类似这样的人,我也非常建议他们都去坐坐牢。” 茶梨把卷宗本该有的内容讲完了,左右看看,接下来的内容不好被同事们听到,说:“我们出去吧。” 郁柏也不问为什么以及要去哪儿,说:“好啊。” 离开办公室,两个人一独处,茶梨立时想起他俩已经是表白过的关系。 并肩下楼的台阶上,他悄悄看了看郁柏,郁柏也从眼角正看他,于是两个人互相逮到了对方偷看自己的证据。 但两个人也没有追究对方罪责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