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杨老怪走到这家姓郑的老师傅家,都到了门口了,却不愿意进去。 这可不是杨老怪的性子,带着二女婿到处谈事,多有面,杨老怪临时打起了退堂鼓。 “咋了爹,我看院里亮着灯呢,咱进去啊。” 杨老怪犹豫了一下:“你自己个进去吧,我这撑不住困了。” 没给张国全问明的机会,杨老怪背着双手,消失在黑夜中。 张国全感到纳闷,老丈人明显得不对劲,因为郑老师傅的原因。 来都来了,这个老师傅又很关键,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的。 敲了敲门,张国全喊了一声:“郑老叔,没睡呢吧。” “谁啊?”院子里传出大嗓门。 “是我,郑老叔,你开下门,找您有点事。” 过了有一会,听到拉动门栓的声音,郑老叔打开门,抬头看清门外来人,有些惊讶:“国全娃子吧。” “对,郑老叔,是我。” “有啥事?” 和刚才杨大勇父子俩的热情不一样,郑老叔只是站在门口,压根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张国全也没有见怪,毕竟确实天不早了,要不是想快点确定下来,心里好有个底,他也不想这个时候打扰人睡觉。 “郑老叔,刚才庄里开大会,您应该没有去吧。” 郑老叔晃了下脑袋:“没去,音响里也能听到。” 郑老叔离庄里近,仔细听的话,差不多能听清。 “既然郑老叔听见了,那就好办,省得我再跟你讲一遍了,是这样,村里准备弄个砖厂,我老丈人说你懂技术,所以我专程上门,想让你去砖窑厂……” 没等他把话说完,郑老叔竟然直接拒绝了。 “国全娃子,你是个好娃子,按理说我该帮着你的,可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那种体力活干不来。” 砖厂也是个掏力气的活。 张国全赶忙解释:“不用你干,您老负责指挥,主管技术就行,再不行,你带几个徒弟,保证累不着你。” “不行,不行。”郑老叔连连摇头:“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吧。” 说着就要关门,张国全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有了会烧砖的郑老叔,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能落地。 “郑老叔,你再考虑一下,这可是咱村里的大好事,无论最后能不能干起来这个砖窑厂,风险都在矿场呢,跟你们没有关系。” 村里人尽管放心大胆的干,要不是县里的政策,上哪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来。 郑老叔想关门,可其中一扇门被张国全用手撑住。 郑老叔叹了口气:“国全娃子,我知道这是好事,你给村里办了多少好事,大家伙都记着呢,感激着嘞,可这件事,老叔实在无能为力。” 正当张国全思索着该如何继续劝说时,郑老叔已经先一步把门关上了。 不死心的喊了几声后,院子里仍旧没任何动静。 奇怪,张国全想不通,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以他在村子里的名声,不说有多大威望了,没少给村子里做好事,按理说,他都登门造访了,不应该拒绝啊。 老丈人?看那意思,郑老叔是有想去的意思,不知道怎么的,拒绝了。 想起刚才老丈人的反应,八成这俩人有什么恩怨。 回东地的时候,张国全直接拐了个弯,转到了老丈人家里。 杨老怪刚刚脱了衣服,准备睡觉。 “你这娃子,着魔了,大半夜的也不让人安生。” “爹,郑老叔没答应,我这心里实在没底。” 杨老怪似预料到结果一样,长长的叹了口气。 “要不是为了你这娃子开展工作,我也不会让你去找他,他倒好,还端起架子嘞,老不死的玩意。” 张国全心想,猜对了,这俩人果然不对付。 郑老叔,往上数一辈,也是当年逃荒来到杨家庄的。 七十年代还有公社,郑老叔正值壮年的时候,给公社的砖窑厂烧过砖。 干了有五六年,也算是老师傅了,后来八三年取消公社,砖窑厂也跟着倒闭了,又分了地,郑老叔才一门心思扑到种地上。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郑老叔有一块庄稼地,是跟杨老怪挨着的。 乡下嘛,两家要有挨地边的,总会有大大小小的摩擦,难免的。 要不他说,你多种了一垄,不行,得拔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