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本来是该欣喜的,可姐夫却是把坏人当成了好人,这样一来,他算是喜忧参半了。 看着姐夫好不容易有了点变化,张国全不想打消姐夫说话的勇气,只得摸着鼻子悻悻的说:“我知道姐夫,我又不是矿上的,我和魏光明犯不着,他不惹我,我才懒得主动招惹他呢。” “那就好,咱爹也是担心你这性子容易闯祸,我觉着吧,咱就老老实实的,干咱自己的活就行。” 在姐夫心里,什么事情只要老实一点,往后退让一点,那什么事都能好好解决的。 张国全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放心吧姐夫,要不你在这吃了饭回去,我这就去做,不知道你来这么早。”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呢。”王永贵摆着手,便向着老丈人家的方向走了回去。 张国全倚在门框上,抱着膀子,看着姐夫离去的背影,觉着姐夫这样的活法也挺好,一辈子不争不抢,安安稳稳的。 那样看着的时候,他露出微笑,他准备也要向姐夫看齐,以后一门心思扑到小卖部上。 “哇……巴……爸。” 堂屋里,小昭阳哭了,白鸽的声音响起。 “国全,小昭阳又找你呢。” 小昭阳能慢慢的走两步了,甚至你教他说点简单的话,也能跟着你哼哼两句了,说话的时候模糊不清,加上笨拙的走路,东倒西歪的样子,看上去极为可爱。 尤其是王婶,喜欢的不行,整天教小昭阳叫奶奶,娇惯的很,张国全甚至有点害怕,他是棍棒之下打过来的。 小时候要是下河摸鱼,那就等着吧,到家一准竹棍加身。 不止这,任何犯了错误的情况下,都免不了被老爹揍一顿,揍的特别狠,要不是老娘拦着,他真不敢保证能长大成人。 从小挨揍习惯了,当看到王婶宠溺小昭阳的时候,还颇有点不适应。 娇惯到什么程度?有时候小昭阳明明调皮,打翻了饭碗,张国全故作生气的训上几句,王婶都不愿意,直说孩子这么小,他懂个啥,不就是浪费点粮食嘛,不算个啥,大了,懂事了,自然就好了。 这只是平常的一件小事,各种调皮捣蛋的事多着呢,说几句还有所收敛,长点记性,可王婶只要看到,就会训他张国全,所有的理由都是孩子太小,不懂事。 张国全知道王婶是舍不得,说实话,他也舍不得,但规矩是从小立的,长大了就晚了。 小昭阳确实小,不记仇,不管再怎么训他,还是愿意缠着张国全。 当王婶指责他的时候,他就会说,你看,越打越亲,小孩就不能惯着。 每当这时,王婶总是给他一个白眼,反正训两句小孩,她勉强能接受,打是不能打的。 张国全会说,你惯吧,早晚让你惯坏。 王婶会怼他,我还能活几年啊。 张国全就不会再说了,王婶心里的事,说啥都没用。 进了屋,白鸽已经给小昭阳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国全,今天外面冷吗?” “还挺冷的。”张国全把小昭阳抱起来,举在空中:“这么冷的天,你不在被窝里,起这么早干什么呀。” 小昭阳咯咯笑。 张国全把小昭阳拦在肩膀上,对着穿衣服的白鸽说:“白鸽,等会我烧好水灌到茶瓶里,你洗下脸,再给你娘俩把早饭做好,中午我就不回来了。” “要去市医院吗?”白鸽扣着棉衣的扣子。 “是的,不能再等了,我想尽快把钱给素娟姐送过去。” “行,你去吧,家里你不用操心,有王婶在呢。” 张国全点了点头,抱着小昭阳去了厨房,烧锅的时候,小昭阳总会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麦秸递给你,小手就攥着几根,你要是不接,他敢自己拿着几根麦秸钻到锅灶底下去。 虎着呢,长大了可不得了。 往锅里填满了水,放上竹篦子,馏上两个馍。 等一大锅水烧好,把馍揭出来,放到馍筐里,再把茶瓶灌满,放到高桌子上,省得被调皮的小昭阳打翻,锅里还剩下不少热水,用马瓢舀到脸盆里给白鸽洗脸用,锅里剩下的正好用来烧稀饭。 早饭吃的简单,大多数村民都是这样吃的,一碗热腾腾的红薯稀饭,馍蘸着酱吃,一顿早饭就算解决了。 吃完了早饭,他跟白鸽说了一声,就要去市医院了。 把破旧的自行车从玉米秸里拽出来,在白鸽的嘱咐声中,他骑着自行车去往了北地。 一路上,能看到很多村民家的烟囱都开始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