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以为昨晚这么晚才睡,第二天他们俩一定都很晚才起,结果没睡几个小时,她就被林却起床换衣服的动静惊醒了。 李暮一脸的怀疑人生,因为窗外天还没亮。 林却也不舒服,他换好衣服束好发,走到床边坐下,把冰凉的手往李暮睡得温烫的脸上凑。 李暮把他的手拿开,问:“为什么这么早?” 林却反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像是非要拿什么东西在手里暖着一样:“半夜开城门可不是小事,今日早朝我得去一趟。” 早朝? 李暮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果然林却身上穿着绛纱袍。 李暮没过脑子吐出两个字:“好看。” 早起有情绪的林却面上不自觉带出一抹笑来,竟觉得能有这一句夸奖,少睡几个时辰也不算很亏。 李暮说完也清醒了,故作镇定地绷着脸,第不知道多少次恨自己长了张嘴。 林却走后,李暮踹了踹被子才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到底睡没睡着,反正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林却还没回来,又听说昭明长公主还在府中,因为一路奔波劳累还没睡醒,大概是要睡到下午的。 长公主还在的消息让李暮一下就战战兢兢起来,她独自用了午饭,坐立不安了一阵,还是决定先按照习惯散步消食,再去看会书练几张字,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能是因为要上课写作业,对着书本笔墨的时间比原来更多,李暮总觉得视力受到了影响。 如果只是用眼疲劳还好,缓一缓就能恢复,最怕是近视,为此她又多了个做眼保健操的习惯,做完眼保健操再来段热身操和八段锦,完事儿换身更加合适的衣服和鞋子去跑马场骑马。 她现在已经能骑着马快跑了,速度虽然一般,但胜在够稳。 跑马场也能练骑射,李暮骑着马溜圈的时候,林栖梧和李云溪就在上骑射课。 她们俩颇有互补的意思,一个学问上举一反三,小小年纪文章诗词便作得像模像样,常常让讲课先生感叹她有天赋,可惜不是男子身,但骑马还是只会慢慢走;一个学学问学得头昏脑涨,跑起马来飒沓如流星,骑射更是让人拍案叫绝得好。 介于有昭明长公主这么一尊军功卓著的杀神在,倒没有教骑射的师傅们敢对林栖梧说“可惜不是男儿身”这样的话。 铮地一声,又是一箭正中靶心,箭羽颤动。 李暮经常撞见她们上骑射课,能看出林栖梧最近比平时还要刻苦用功,寒凉的秋风里硬是骑马跑出了一脑门汗,随便擦擦喝口水,又挥着缰绳跑了起来。 还是李云溪累了,林栖梧才带着李云溪到边上休息。 李暮比她们休息的早一些,看她们过来,给她们倒上两杯放凉的水。 “谢谢五姐!” “谢谢嫂嫂!” 俩小姑娘喝了水坐下休息吃果子,不嫌累地聊起了天。 从功 课到天气,从讨厌的人到喜欢的零嘴饮子,聊到后面李云溪还劝林栖梧别这么着急练习骑射,欲速则不达,担心伤了身体。 林栖梧不想听,倔强道:“我就是不想输。” 输什么? 李暮有些好奇,李云溪注意到李暮好奇的表情,就跟李暮解释:“栖梧跟七姐姐打赌呢。” 李云溪的七姐,李楹。 林栖梧:“我说我长大了会和婶婶一样去带兵打仗,李楹说婶婶是婶婶,我是我,她才不信我能做到,我要能做到,她就把她的月钱全给我。” 林栖梧曾对林却说过,自己愿意跟李云溪和李暮好,是因为她们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会对她改变态度,实际上还有一个人也是如此,那就是李楹,偏偏她们俩就是合不来,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必然会升级成吵架。 要不是李暮弄出来的捉匪牌实在需要人多才能玩,林栖梧早就不和她来往了,也不会被她一句话刺激到。 说完事情经过,林栖梧放下豪言:“她的月钱我要定了!” 李暮有个小小的发现。 李楹那孩子,是不是有点爱赌? 和李云溪在一起的时候,李楹就经常拉着李云溪玩双陆猜枚,连立个鸡蛋也要加彩头来比试一下,现在跟林栖梧吵架竟然把自己的月钱拿来做赌。 嘶—— 这样真的好吗? 李暮这么想着,听见李云溪说:“可她已经因为这件事被我二叔罚了,说不许她再和人打赌,你们说的这个还作数吗?” 李楹身边的嬷嬷怕李楹顶撞县主不好,就把这事同李家二老爷说了,希望李楹受罚后能收敛一点,别在惹不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