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然道“我尚在寻觅它的道路上。”
他给自己编写好的人设是一位踏入神秘领域不久的银相学徒,他们往往要将一段不短的生涯花费在积累知识和凝练属于自己的银镜上,这个解释也很好地弥补了他在实力上的不足。
但对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大。
“你是一个野术士”他冰冷地说,瞧出了谭真的迟疑不定“别想在我面前说谎哈,所以你才不敢去拜访当地主教,你在故意绕开他的视线。我猜你甚至没有一位领你入门的导师,对不对”
谭真默默消化他言辞中透露的内容,看来因为位面时间门流速并不统一的规则,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些许变化,似乎如今要想成为一名巫师必须要得到教廷的许可这还挺新鲜的,在这个位面过去的千年间门,甚至直到他上一次通过副本拜访此地为止,他们之间门的关系从未这么亲密无间门过。
他的沉默被对方理解为惭愧。他以为兜帽术士会对他生出敌意,检举他这个无证行医者退出救助行动,或者直接将发现的野术士扭送至教廷然而对方没有这么做。
对方从自己银镜上分了一片碎片给他。
“倘若有任何人问起,”他背对那群奄奄一息的船员低声嘱咐“你就说我是你的导师,随我一起从北方一路向南游学,明白么”
“非常明白,导师。”谭真怀着审慎的谢意接过赠礼,锋利的碎片在他的半掌手套中心发出高亢的蜂鸣声,震动数秒后驯服地平歇下去。
临时认来的导师瞥他一眼“不错。看来你也不是那么野生。”
谭真谦逊道“我尝试过一些练习。”只能归功于他造访这个位面的经历丰富到几乎见证了整个神秘学体系的兴衰,知道这些银术士想给你考验的时候通常意味着你要保持内心的冰冷与理性,看来他是通过了导师的首次随堂小测试。
以防万一,术士导师允许他先观摩一到两次,示范如何用银镜的碎片侦测凡人身上沾染的瘟疫。他命令一个水手死死按着另一个的头,自己跪坐在边上帆船上可没处弄来炼金室与诊床,用几条毛毯垫着的平地凑活一下就算了手持碎片的末端,将锋利的那端刺入水手的内眼角,沿着眼眶一直斜向内戳刺。谭真从侧面观察很确定那片没消毒的镜子没入颅内超过半掌长,也没打麻药的患者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嚎叫,这过程一直持续了可能只有两三秒钟,观感却像被噩梦折磨的一整晚那么长,术士终于将银镜拔了出来,患者也没了声息。
等等。谭真想,这可比无证行医刺激太多了
“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忍不住发问,他是瞧见了水手的胸膛还在一起一伏,倒是没立刻把人杀死,但是“那或许会弄瞎他的眼睛,或者搅烂他的脑前额叶。”
“银镜是不存于此世之物,它与肉体分离,与灵魂同流。如果你弄伤了他,那只能怪你自己的手不够稳。”他嗤笑学徒的浅薄,一指下一个已经躺好的水手“去试试吧,如果存在瘟疫的种子,镜片拔出来的尖端会呈现石墨色。”
谭真不知道假如他们弄出了医疗事故会不会被行会追责,也许不会吧,毕竟按照最初版本的计划他们可打算直接让三条船的人饿死在上面。他厌烦这种有鲜活生命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尽力做到最好。
可是这种接近高风险外科手术的“检查”方式仍然需要足够的心理准备。谭真持着银镜的左手在水手的眼眶上方悬了半天,直到手腕开始发颤也没迈出实践的第一步。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腕子,他轻轻颤抖了一下,因为那指爪枯槁如死枝,力气却大得惊人。
“医生,”水手用力将他拉近自己,看着他的灰眼睛“您已经让我感觉好很多了。”
但我还没开始呢。谭真一怔,旋即想起了是什么他底牌自带的被动正在恢复周围人群的生命,漫长航行中造成的虚弱和伤痕正因他的存在被渐渐缓解,不少人虽不清楚这种舒适感的来由,却也像寒冬躲在车下的流浪猫那样本能地朝着热源靠近,等他回过神时周围已经多出了一个圈。
躺卧的水手拉了拉他“我想你是个好医生,所以别担心,尽管做吧。”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