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的是时间,这事大家都能想通。
此时与秋东一道儿来的太子便主动出声
“儿臣作为总协理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顾大人不愿认罪便暂时押下去等尘埃落定再定罪不迟,还请父皇先下令,着三司共同审理此案。
眼下首要的还是该商议从哪里抽调一批粮草运往丘城,以解丘城的燃眉之急。”
这话正合了皇帝的意,摆摆手
“可。”
便是蹲大牢,秋东面上也不见慌张,走的很坦然,倒是一时让那些等着他倒霉看笑话的心里纳闷儿,搞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莫非是破罐子破摔了
只有前些日子聚在秋东身边,试图拉起一张大旗壮大势力,和皇帝对抗之人,看向秋东的离去的眼神,满是焦急。
几番欲言又止,面色惨白,藏在袖中的手都开始哆嗦了,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尽早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陛下已经对保山伯动手了,他们的死期还会远吗
再不想办法可真要像那些“前辈”一样死的不明不白了
皇帝将一切看在眼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秋东没理会身后的暗潮汹涌,第一回蹲大牢嘛,多少还是有点好奇心的。
加上他伯爷的身份,以及至今没有被定罪,刑部也不敢面上对他太过分,安排的牢房是单间就不说了,甚至一天之中还能晒到两个时辰的太阳,床板上有硬邦邦的褥子可以取暖。
也是顶级待遇了。
秋东东张西望的瞧了一阵,满足了好奇心,盘腿坐在梆硬的床板上歇歇腿儿,还有心情和看守的狱卒唠嗑儿。
他跟人家说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在朝上是怎么和人争辩的,当时朝上诸人都是什么反应等等。
话还没说完,狱卒就吓的屁滚尿流,捂住耳朵跟长官汇报去了。
听听那些话,是他能听的吗
今儿关进来一个疯子他自个儿被陛下砍脑袋不算,可别连累他这个小卒子也跟着掉脑袋,他上有老下有下,还想多活两年呢这差事他没法儿干了。
长官一听也觉得脑壳儿疼,认定这是遇上真不怕死的了,这种人极少,但不是没有,以往他还真见过两位。
再想想上面的吩咐,叫暗地里给这位一点苦头吃。可这种死都不怕,当面指责陛下的硬骨头,还怕吃苦头吗
可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于是这位大手一挥
“将这位周遭牢房的犯人都挪走,打今儿起谁都不准和他说一个字,饭食减半,每日只一碗白水,期间探望的全部挡回去,一一记录在册,上头问什么就回什么,谁都不要多嘴,也算是对上头有个交代了。
就这么着吧,谁还有意见自个儿安排去。”
反正这位的罪责他也听了,上面认真追究的话那真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上面觉得没必要顶多罚俸一两年也就罢了,谁知道呢。
安顿好这一切,他回家就病了。
于是秋东这个大牢蹲的,除了可能要挨饿之外,竟然意外的岁月静好。
不过很快这点担忧也没了,老管家每日大摇大摆使了银子,亲自来给自家老爷送牢饭,饭菜那叫一个丰盛,有荤有素,有凉有热,还带一个鲜的能掉舌头的汤,要不是地方不对,都能就地摆一桌开席了。
第一日有人阻拦,不叫老管家进去探望,老头儿脖子一哽问人家
“别说我家老爷还没定罪,就算真要秋后问斩了,看在老伯爷当年救先帝的份儿上,还不能叫他吃顿饱饭了
这可真有意思,当年先帝许诺了我家老伯爷子孙后代荣华,老伯爷才走了几年呀,我家主人这就连口饭都不让吃了”
得,这话说出来谁还敢阻拦,放行吧。
目送老头儿吃力的拎着大食盒走进去,狱卒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
以前咋没听说,顾家从上到下都这么彪呢整个刑部可是传遍了,里头关着的那位可指着陛下鼻子骂娘,就差在陛下的脑门儿上起舞了,没成想家里下人也是又二又彪。
娘的,一辈子要真能痛痛快快一回,也值了,好过他这种整日窝窝囊囊,受了一肚子窝囊气还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
被认为又二又彪的秋东盘腿坐地上吃饭,有点挑剔的表示
“鸡肉太柴了,这竹叶青也喝腻了,下次换杨春雪来,也不知道还能吃几顿,便不要省了吧老伙计。”
老管家跟哄孩子似的,语气罕见的温和,小心翼翼给主人往里头递装了小菜的盘子
“是是是,下回一定给您带来,您还想吃什么,老奴回去亲自寻摸去。”
递盘子的右手食指轻轻在上面敲击了两下。
秋东眼睛一眨,知道对方传递的是什么消息。
十分嫌弃的用筷子指着手底下一道西湖醋鱼,郁闷道
“你这老家伙是越来越会偷懒了,这玩意儿是人能吃的吗醋是醋的味儿,糖是糖的味儿,鱼是鱼的味儿,不知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