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海中不断检索昨天所发生的一切。 可当时天太黑了,又事发突然,所有的行为都完全出于本能。 无论时羡怎么拼命想,都想不起来那块石头长什么样子,有多大…… 唯一有印象的,是警察将贺严带走时,她余光瞥了一眼。 只记得,他半张脸都淌着血,模糊了容貌与轮廓。 难道,真的是自己失去控制,没把握好力度,将他打成重伤的吗? 可明明,他当时还能开车,警察将他带走的时候,他也意识清醒啊…… 正想着,老太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本来我以为,这是医生在吓唬我们,可是……可是他今天早上醒过来,真的谁也不认识了。 不认识我,不认识他爸爸,连贺氏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羡羡,怎么办啊,我好担心小严…… 你知道的,我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整个贺家一直都是小严撑着,他如果倒下了,那贺家……” 贺老太太哭泣不止,泪流成河。 缓了会儿,才又重新牵过时羡的手,“羡羡,小严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 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他一直以为你不在了,所以每周都会去墓地看你,风雨无阻,一待就是一整天,谁劝都不管用。 这五年来,从没有一次间断,蓁蓁说,小严这是在为他以前犯下的错向你忏悔……” “他现在病的这么严重,谁都忘记了,但是我相信,他肯定会记得你,你是他心尖儿上的人,是他最在乎的人……” “我、” 时羡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 她不是看不出来,贺老太太这是在给自己打苦情牌。 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年人,她说不出过于绝情的话。 斟酌着,唇瓣轻张,“奶奶,我不能、” “就当奶奶求你了,行吗?” 不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贺老太太便抢先一步打断,“你就看在奶奶的份儿上,去看看小严,哪怕只看他一眼。 若他能想起你,奶奶也能安心些,如果想不起来,奶奶肯定不拦着你,你想去哪就去哪,奶奶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好吗?” 那卑微祈求的神色,将时羡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腹腔里。 想起从前在贺家的时候,贺老太太一直都对自己疼爱有加。 时羡便想说服自己,信任老太太一次。 毕竟,贺老太太从未骗过她。 沉默须臾,时羡终是点了头,随老太太一同出门。 从客厅到车上,不过几步路,贺老太太也一直紧紧抓着时羡的手。 直到她上了宾利,坐在自己旁边后才松开。 那模样,就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路上,老太太始终在掉眼泪。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担心,渐渐将时羡心里残存的那点疑虑打消。 甚至有点害怕,若贺严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贺老太太会让她对贺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