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备好。”阿耀小心翼翼收起文件,赫然看见废页上签着“笨蛋”两个字。 临上车前,沈悬交代秘书,让总裁办给福利院送奶茶,还指定了奶茶店。 阿耀扣上安全带心想:外面传言沈先生人如恶鬼,手段毒辣,只有他能看到,沈先生沉入心底的温柔。太过动人,以至于产生一丝不愉快的嫉妒。 李飞光房地产生意做得很大,是个暴发户。 按理说,沈氏集团这种高科技公司,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牛逼就牛逼在,沈父搞了块儿地,压根不会玩,经人介绍与李飞光敲定合作。 李飞光黄鼠狼子成精,极其难搞,集团一帮敲代码、焊单片机的,跟他对上,去一个死一个。 两方公司各占百分之五十股权,谁也不让谁,僵持至今损失惨重。 别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沈悬是新官上任挨三锤。 高管火速将这个烫手山芋扔他被窝里。 全公司都等着瞧,沈家长兄,拳打亲戚,脚踢兄弟,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窝里横! 李飞光年纪不大,学识不深,酷爱摆谱和附庸风雅。 晚宴加谈判,订在鼎鼎大名的“侨和盛”,包场,台上选得是一出《焦赞发配》,颇有深意。 沈悬准时准点到达,被侍者恭敬引入厅堂。 厅内昏暗,舞台垂着丝绒长幕,寂静无声,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他前脚迈过雕花大门,就听头顶传来“嘭嘭”两声。 阿耀警觉,迅速挡在沈悬身前。 却见五颜六色的纸花,混着彩//金//粉末,洋洋洒洒飘散下来。 紧接着厅堂大灯全数尽开,刺目晃眼。 光晕里,李飞光叼着雪茄,立身鼓掌:“欢迎大少,大驾光临,哦不,现在得叫声沈先生了。” 沈悬站在追光下,如一尊玉雕神佛,嘴角带笑,眼中却全无笑意。 这种另辟蹊径的下马威,真新鲜,他很喜欢! 两人笑得虚伪且礼貌,借着炫目灯光,打量彼此。 李飞光比沈悬想象中年轻,身材高大,一身西装比他身边的保镖,看起来还孔武有力。 他抽雪茄的姿势,自以为帅气,在行家看来就是个土鳖。 而沈悬不会轻敌,再土的鳖,能混到这个身家,都是精怪。 李飞光搞不良资产出生,从小打小闹没人要的废货,到几十个亿的烂尾楼,来者不拒。 他见过的牛逼和傻逼,如过江之鲫。 眼毒,是他的生存秘籍。 沈悬无疑是最特殊的一位,一眼看过去,居然没看透? 对方好似个磨砂玻璃人,云山雾罩的……好看! 李飞光的眼神,带着好奇与些许欣赏,光明正大一寸寸扫过去。 对面那人,病容傲骨,笑起来谦和有礼,气质却是凌厉的。 “大少是喜欢我叫你沈总呢?还是沈先生呢?”李飞光一边招呼,一边占他便宜,无赖中透着精明。 沈悬款款落座,薄唇轻启:“随意。” 他的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落在李飞光耳朵里,有一丝警告意味。 “那我还是叫大少吧,听着亲切些。”李飞光人赖话密,反复试探他的底线。 沈悬点茶漱口擦手,晾了他一会才道:“李先生也可以叫我沈悬。” “开场,上菜吧。”李飞光也没理他,交代保镖。 两人就跟那一比一的股权一样,打了个平手。 锣鼓雨点子般响起,越来越密,大幕拉开,角儿上场。 侍者鱼贯而入,席面如流水,奢侈铺张。 两人居然就这样,看完整出戏,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临行前,沈悬还能笑着道谢,丝毫不提那块地的事情。 李飞光到这里,才彻底认真起来。 他本想吊吊大少爷的傲气,逼他先开口提地的事,那就赢了一半。 万万没想到,沈悬是个硬茬儿! 揣着明白容易,装糊涂到死难,特别是这种几十亿的大项目。 谈判老手都得哆嗦三下,哪里见过如此云淡风轻的。 见他寸步不留,马上走到门口,李飞光出声叫道:“沈悬。” “李先生有事?”沈悬回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李飞光也不示弱:“我看是你贵人多忘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