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溪山坐在床上,拧着眉毛看她,冷声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小河茫然地与对视,一时间没说话。 她的长发没戴任何发饰,柔软地披在身上,与雪白的里衣形成鲜明的两色对比,精致的眉眼笼着睡意,脸颊带着微红,显出几分呆傻来。 “你怎么在我床上?”宋小河瘪着嘴,指着他控诉,“还把我推下来?” 沈溪山压着怒气,“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寝房。” 宋小河转头,看见椅子上搭着沈溪山的外袍和腰带,床边摆着他的靴子,虽然摆设一样,但处处都是沈溪山的东西,没有她的。 她迷惑地挠挠头,“我怎么在这里?” 沈溪山恼怒,“你装什么傻?” 他鲜少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打小便是众星捧月的骄子,又是修无情道,沈溪山的身边虽然有很多人,但从未有人能够近身一步。 从拜入仙盟开始,十几年来他一直都是独居,跟女子几乎没有肢体接触,今日乍然醒来发现宋小河不仅躺他床上,还紧紧抱着他,贴着他的颈窝睡得香甜,对沈溪山来说无意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他被封印灵力,五感竟退化到这个地步,连有人进了他的房,上了他的床他都不知道,竟然还跟人抱着睡了那么久?! “我怎么知道?我也刚睡醒啊。”宋小河则是觉得自己完全无辜,美美地睡了一觉,结果一醒来就被人推下床,还要面对沈溪山的责怪。 她站起来,白皙的双脚踩在地上,茫然地环顾四周,根本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沈溪山的房中。 “或许……”宋小河尝试着猜测,“是你觉得一个人睡不安全,在我睡着之后将我悄悄搬来?” 这一句话真是彻底惹怒了沈溪山,他气道:“怎么就不是你贪图我的美色,趁夜作乱?反正你本来也是个色中饿鬼,看到模样稍微周正的人就上赶着攀谈。”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宋小河也生气,“我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会贪图你的美色?!我就算是要趁夜作乱,也会去找谢归,怎么可能找你,更何况你脸歪鼻斜眼,跟小师弟的比差得远了,就算小师弟现在下落不明,我也不至于堕落至此!我看你才是贪图我美色,又在这恶人先告状才对!” 沈溪山现在这张脸哪有那么不堪,就算是放在寻常百姓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到了宋小河的嘴里倒一文不值了。 他气得霍然起身,爬下床随手摸了张符箓,就要去抓宋小河。 宋小河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见状就跑,与沈溪山绕着桌子转了两圈,然后脚底抹油打开门跑了。 直到晚上吃饭时,沈溪山才与宋小河打照面,两人都冷着脸,不交谈,不对视。 宋小河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在船上吃喝玩乐交朋友,看见谁长得漂亮就去跟谁玩,逍遥极了。 而沈溪山本就不会轻易与谁建立关系,更别说他现在还隐瞒着身份。 他不与外人交谈,除了给聒噪的苏暮临几句回应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中。 夜间沈溪山特地在门上贴了符箓,下了道不算厉害的禁制,但照着宋小河那三两灵力来说已足够阻拦她。 他安心躺倒床上睡觉,想着那小色鬼这次没机会再进来了。 谁知道,隔天一早他又抱着宋小河醒来。 而且他还枕在宋小河的胳膊上! 沈溪山怒从心中起,一把将宋小河掀翻下床,“你是怎么进来的!” 宋小河又摔醒,发现自己又出现在沈溪山的房中,今日倒是比昨日反应快,揉着酸麻的手臂马上与他展开争吵。 宋小河坚定地认为自己睡的好好的,绝不可能自己跑来他的房中。 沈溪山认为她在说谎,门上的禁制符箓也落在地上,显然是她破了禁制钻进来的。 二人争吵不休,再次不欢而散。 第三日晚上,沈溪山一下就在门上贴了三道符箓,不信宋小河还能破开禁制。 结果次日醒来,宋小河还是躺在枕边,这次倒是没抱他了,而是紧紧攥着他的手,将他的指缝都塞得满满当当,指尖勾着他的掌心。 沈溪山把她推下床。 宋小河受不了了,瞪着大眼睛:“你到底什么毛病?一定要每天早上都把我推下床吗?!” 沈溪山已经生不起来气了,只一边下床,一边拿起自己的衣袍往身上穿,说道:“那你就不要每天晚上钻到我床上来。” 宋小河委屈又生气,想起这三日自己每日睡醒都左顾右盼地从沈溪山的房中溜回去,跟做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