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沈舟然为什么性情大变,他都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沈骆洲从没对外人说过,连父母都没有。 他其实也很想很想,那个弯着眸子会乖软喊自己大哥的小乖。 沈舟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又喊了他一声:“大哥。” 沈骆洲应他:“嗯。” 沈舟然觉得,今天的大哥好像对自己格外温柔,他喊的每一声名字都没有落在地上。 “我害怕,怕他们看到我……不高兴。” 沈骆洲没问他为什么害怕,只说:“那你想不想?” “想。”沈舟然用力点头。 他当然想,醒来后的每分每秒都在想。这几天他不断翻阅恋爱脑留下的记忆,想看看回忆里的家人。 可他只看到了恋爱脑对沈爸沈妈的作弄、漠视,他从一开始的油煎火燎到后来的麻木认命,甚至在得知恋爱脑搬出家远离家人后松了口气,即便代价是他们已经从家人变成了陌生人。 沈舟然又想到什么,连忙说:“我住院的事,大哥别告诉爸妈。” 听着他很顺口的喊爸妈,沈骆洲敛眸看他:“为什么?” “爸爸有心脏病,心梗住院过,不能再受刺激。妈妈一听肯定难受,要哭好几天……”沈舟然越说越有点底气不足。 他其实拿不准爸爸妈妈还会不会在意小儿子的伤情,说不定根本没有人为他难过。 沈骆洲感受到他低落下来的情绪。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很敏感,心思细腻。因体弱多病又意外得知自己并非亲生后,这点越发明显,旁人一丁点的不喜都会让他受伤,然后躲得远远地缩在角落再也不要出来。 直到长大后才好了,只是对家人越加依赖的同时,对外人也越加疏离淡漠。 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杜绝了一切开始。 他说:“我不干涉你的选择,你可以在出院前考虑清楚。” 沈舟然想了想,点头。 要是旁人在脱离生命危险,观察一周后已经可以出院了,但奈何沈舟然身体太脆弱,总怕有其他并发症,所以住院时间要比别人更长。 虽然他的自愈能力弱,但身体的组织器官都在齐心协力修补各处漏洞,伤口也在渐渐长好。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努力让他活着,他也没道理颓废下去,谨遵医嘱努力康复。 他的活动范围终于从一个小小的病房拓展到楼下医院的花园。 本来打算找个专业护工来照顾自己,毕竟梁思砚不顶事。但孙叔从那天换药后就坚持留了下来,忙前忙后的照顾,绝不假借他人之手。问怎么跟沈家交代,就说家里有事请了长假,正巧沈爸爸带着沈妈妈去海边海钓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沈骆洲也并未对此提出异议,工作不忙的时候偶尔会来看看沈舟然。 令沈舟然意外的是,梁思砚竟然也来。 虽然每次来的时候都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不愿意看到他,却又天天来报道。 比如这次。 “喂,沈舟然,你到底什么时候原谅我?就那三个字这么难说出口吗?”梁思砚算是感受到他爸这次的决心有多强,下定决心要磨磨他的性子,都不允许他妈暗中接济自己。 照这样下去,欠季淮那狗东西的住宿费越来越多不说,他都快没有钱吃饭了。 这几天吃的全是医院食堂十五元一份的盒饭,钱还是借的。 沈舟然把最后一个馄饨吞下肚,擦擦嘴,当没听见。 孙叔坚持要来照顾他,可老人家也并不年轻了,照顾病患这事耗神耗力,身边有个免费劳动力摆着,为什么他要退货? “吃完了,收拾一下吧。” 梁思砚麻木着一张脸,认命起来把东西扔垃圾桶里,嘴里嘀嘀咕咕:“你有本事躺一辈子,看你病好了我怎么报复。” 沈舟然看着他收拾东西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梁思砚,我的钱是不是还在你那?” “什么钱?”梁思砚语气不好地反问一句。 “五十万。”沈舟然不恼,淡声提醒他。 梁思砚这也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随口说:“哦,想起来了。怎么了?” 沈舟然看得出他完全没把当初的五十万放在心上,也并不知道因为这五十万沈爸沈妈要求他搬出家。 一笔烂账。 “嗯,尽快还我吧。” 梁思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