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老,也不过只比我爸小几岁而已。” “是啊,”林誉之说,“他儿子都比你年龄大。” 林格低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熟男。” “这个的确熟,”林誉之说,“你是要结婚还是养老?再加上我们父母——一个家仨老人。早知你有这样癖好,就该介绍你去养老院工作。” 林格说:“哪里比得上您啊,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 林誉之从后视镜看她:“林格。” 氤氲着警告。 林格不说话,她看着自己的指甲,圆润漂亮,修剪得干干净净。她从不做美甲,因担心破坏直播商品的协调性,更偏好用那种美甲贴片,每次上播前几个小时贴好,下播后再卸掉。不同场景的直播间匹配不同的美甲贴片,保持一定的新鲜感。 她早就忘记了是谁给她贴的第一幅甲片。 林誉之将林格送回家时,龙娇还没睡,她傍晚的确包了饺子,是茄子肉末馅儿的,撒了一点点韭菜末进去。 她穿着睡衣,脚步缓慢,张罗着给林格煮饺子吃,林誉之没留下,顺带着给龙娇带了些滋补的药材包,分装好了,是润肺的,要平时熬煮了慢慢地喝。 临走前,龙娇叫住他,递给他手机——忘拿了。 林誉之拿好手机,独自开车回家。 他的住所是大平层,落地窗外一览无余的繁华城景。只是林誉之很少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和酒店无异,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做了医生后,林誉之饮酒的次数也少了,担心酒精会影响双手和思维。 医生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林誉之喝了两杯苏打水,才低头拿手机—— 习惯性输入解锁密码后,陌生壁纸出现在眼前。 林誉之意识到,这是林格的手机。 林格和他一样,都没有给手机套壳子的习惯。两块儿手机一样的型号,又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龙娇不熟悉,多半是弄混了两人的手机,把林格误当作他的。 他没有窥探人隐私的兴趣,刚放回桌上,林格就打来电话,她声音严厉,问林誉之,拿她手机做什么? “拿错了,”林誉之说,“明天还你。” 林格警告他:“别搞这些小动作。” 林誉之不咸不淡:“你为什么认定我会做这种事?” 林格呼吸微微。 “明天上午十点钟,”林誉之看腕上手表,“来医院找我拿手机。” 啪。 她把电话挂了。 林誉之洗过澡,仍旧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半晌,闭上眼睛,用毛毯盖住自己身体。 羊绒毛毯所锁住的温度总能令林誉之想到很多事情。 年少时的轻狂,不可一世,傲慢无礼,自大自满。 一种被人称为“私生子”的特殊型敏感,像一桶火药,稍有不慎,一触即燃。 那是困扰他整个青春期的阴影。 林誉之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而在妈妈路启藻被诊断出患有胰腺癌后,林誉之才得知原来生父尚在人世,对方已有家庭。 他妈妈路启藻是未婚先孕,始终没有讲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为此不惜和家庭决裂。路启藻独自生下他,又独自将他照顾到大。林誉之只知自己的爸爸姓林,在南方一个城市。其余的,再没有了。 在路启藻的葬礼上,林臣儒风尘仆仆地赶来,带了一束极其洁白的茉莉花,随后又轻声告诉林誉之,说他是林誉之生父的朋友。生父已经和姥爷达成联系,让林臣儒接了林誉之去扬州住,参加高考。 在此之前的林誉之没想过自己是“婚前私生子”。 他骤然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这种傲慢与敏感的微妙拉扯令林誉之和林格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水火不容,而在这种激烈碰撞中又热切交融的点—— 还是要回归到最初的萌芽阶段。 那时候,林臣儒还未入狱,还在外面开车,陪老板出席各种宴会场合。 暑热的天气里,龙娇在下午打电话回来,哑着嗓子嘱托林誉之,客厅茶罐下面压着几十块钱,天气太热了,她今天要晚点回家,让林誉之拿这些钱去买些西瓜或者冷饮,和林格分着吃。 她特殊叮嘱,记得督促林格完成作业,别让她偷懒贪睡。 林誉之说好。 林格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按照惯例,睡到下午两点便会醒来。林誉之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