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找到西杜丽和莎姆哈特的恩奇都,和正在前往神殿外面寻找南舍的安那努,都猛地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疼痛感如山崩般袭来,却又如潮水一样退去。 “什,什么?” 安那努单膝跪倒在地上,需要用一只手撑在地面上才不会倒。 他咬着牙,一只手抓着胸口心脏处的衣服,手背上青筋乍现,瞳孔颤抖。 他的额头上,已经遍布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刚刚一闪而过的感觉绝对不是虚假,那,那到底是什么?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要知道,虽然自己看上去是人类的外形,但本质上这个外貌只不过是自己的拟态而已,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心脏”这个东西,自己只是一摊泥。 那自己感受到的“心脏痛”的感觉,只有一种可能。 那是自己的灵魂在痛。 但——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痛苦? “呃——” 剧烈而让人恐惧的疼痛再次袭来,安那努发出了一声有些狰狞的低吼,手臂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一软,趴在了地上,嘴中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一口吐沫。 疼痛让他无法思考,只有一个想法充斥在安那努的脑海之中。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还有恩奇都! 他怎么样了!? 安那努自己已经陷入到了这样的状态之中,和他本是一体的恩奇都,又怎么样了!? 天之匙无意识的控制着自己的身躯,指甲抓在坚硬无比的青石地板上面,发出了尖锐无比的声音。 恩奇都,得去找恩奇都! 安那努的眼神之中已经不存在神志,他只想要快点去恩奇都身边,去——恩奇都身边。 “噗啊——” 安那努再次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向前爬行的动作戛然而止,趴在乌鲁克宫殿的走廊之中抽搐了起来。 这种疼痛,这种疼痛—— “安那努?”听到了动静的南舍有些疑惑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走进来之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因为疼痛而抽搐的安那努,顿时大惊失色。 “安那努!” 南舍朝着安那努冲了过去。 ...... 冥界。 埃列什基伽勒提着一个仿佛水壶的东西,嘴角扬起,哼着自己编撰的轻松的歌曲。 水壶之中流淌出来的并非是水流,冥界虽然有水,但她水壶喷洒的对象,不需要水来进行生长。 水流之中流淌出来的,是神力,埃列什基伽勒的神力。 安那努之花,可以用神力当做养料来生长。 埃列什基伽勒用自己的神力,将安那努之花快种满了大半个冥界。 这种黄色的小花单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甚至在争奇斗艳的群花之中看上去很不起眼,但埃列什基伽勒没有见过其他的花,这种花就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花。 而且,就算以后埃列什基伽勒能够前往地面了,能见到了更多更美丽的花了,她估计也会最喜欢眼前的这种黄色小花吧。 毕竟,这是安那努赠与她的。 想起了那个只是来过冥界一次的,非男非女的黄发美人,埃列什基伽勒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她是神,在经过自己的判断之后,还是能够认清一个人做出来的各种事情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否是真心的,仔细回想,安那努来到冥界之后的那段时间,对她无比真诚,没有丝毫畏惧,相反,安那努看上去还挺喜欢她的样子,对她的遭遇也表示了同情。 埃列什基伽勒不需要同情,但她从来没被关心过。 以前的所有来到冥界的神都恐惧着她,比如恩利尔和恩基,还有的只想要图谋她手中唯一所有的东西,比如内尔伽勒和伊什塔尔,唯有安那努,既没有恐惧她也没有图谋她,他仿佛吃完饭遛弯一样,来这里转了一圈,安慰了一下她便离开了,还为她留下了一朵美丽的黄色小花。 这是埃列什基伽勒数万年生命之中,弥足珍贵的东西。 她享受着种植安那努之花的这个过程。 但—— “嗯?” 埃列什基伽勒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脚下的这朵花......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