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220头猪的采办。
陈庚年没有异议。
县太爷有个很独特的用人准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只要决定用你,就会给你很大的自主权。
张阿花听得心头一紧。
但其实也可以理解,县衙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随随便便给你升职,给你每个月七百文的薪水呢?作为员工,当然得特别特别努力!
看着张阿花绷紧的神情,孙成咧开嘴无声憨笑。
他其实觉得,张婶儿挺适合当厂长的,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从性格上。但这个事情实在有点大胆,所以他谁都没说。
而且张阿花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今天这群人回去后,明天一定会全部来养猪厂重新报道。
真当县太爷刚才那番‘鸡血’是白打的啊?
压力大,任务重又怎样?
前途是光明的,那就值得咬牙去干!
作为县太爷,陈庚年打鸡血,是让员工们有激情,有盼头。
那么作为厂长,孙成泼冷水 ,是为了让员工们认清形势,把激情和浮躁都压下去,努力脚踏实地工作啊!
等养猪厂所有人都离开了。
后面挂着‘养猪厂’横幅的临时棚区里,优哉游哉走出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是富春还能有谁?
孙成嘿嘿憨笑:“老师。”
富春笑眯眯看向孙成:“不错,孺子可教也。”
得到夸赞的孙成挠了挠头,脸上是藏不住的振奋与得意。
他最近是真开窍了,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办事儿的时候,以前想不到的地方,现在轻易就能想通了。
这种游刃有余的滋味,可真舒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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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陈庚年从养猪厂离开,去了裴宝来的朝阳/物流厂。
朝阳/物流厂的地址,目前暂时定在郑文峰家的宅子里,反正这里空着也是空着。
虽然房顶的瓦片被县衙揭走了,但是作为临时办公区也算够用。
砖瓦窑厂子肯定得设立在砖窑附近,这样方便办公。
至于养猪厂,后期肯定会有臭味,所以设立在距离砖窑大几百米之外的荒地里,不影响民众。
而邵安的骄阳建筑厂,就更简单了。
人家工人们刚开工,就开始自己盖临时棚区了,那棚子搭建的,比一般家庭的房子都板正,毕竟是专业的嘛!
也是巧了,陈庚年到物流厂的时候,裴宝来正在训斥人。
物流厂这次招的人很多,足足有一百二十人,单是跑货物押送的,就有八十人。
人少了不行啊,你看,养猪厂那边一下单就是二百头猪。这还属于好的,等一个月后,砖瓦窑开始出货,一个普通的砖瓦窑,一次就能出三万块砖外加五万块瓦,甚至这还算是少的。
这么多的货要押送,招的人少了,还真不行!
今天又是厂子第一天开工,一百多号人,把郑家院子挤的满满的。
相比于孙成那种务实派,裴宝来就是典型的‘强硬派’。
他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差役服,单手握住腰侧的刀柄,笑的一脸张扬:“怎么,对我列出来的押送名单人员不服气?刚才好声好气给你们解释,这批跑押送的人员,上次曾跟着我跑过一次凉州,对路况比较熟悉。再加上这次养猪厂要猪崽要的比较着急,我先带他们去采买幼猪,下次自然会轮到你们。就这么点破事儿,解释好几遍,还搁这里闹。那现在我就直说了,谁不服,马上走。别看我只是个代理厂长,但现在我说话就是管用。”
一群工人暗中互相对视,这下谁都不敢再闹了。
物流厂和别的厂子不一样,跑押送的时候每人每天可是按照二十文的工钱给的!因此,刚才第一批名单下来以后,没选中的就有些心理不平衡。
见没人闹了。
裴宝来身边,一个穿着粗布麻衣,但却眉眼温婉、模样在二十多岁的妇人柔声说道:“既然这样,我来说一下这次采办的流程。因为养猪厂那边要的猪崽只能保证在十五天之内,所以到了凉州以后,要采办的猪崽一定确保是刚出生三到七天。猪崽太小,路上为避免颠簸,板车上都得铺好麦秸秆,车两边还得放好隔板,谨防猪崽掉下去。饲料,饮水也要准备好,活物运输最是麻烦,因为会有死掉的风险。我的建议是,由物流厂出资,多购买五头猪,如果路上有猪崽不慎死了,那这猪崽就由咱们赔给养猪厂。如果没有死,那这五头猪,咱在物流厂后院自己养,过年宰了给大家分猪肉。当然,这次押送,谁负责的猪出了问题,是要给予部分赔偿的。这次没被选上名单的,大家也不必气馁,接下来养猪厂那边的饲料采买,都得你们去办呢,照样有钱拿。”
这妇人就是顾真。
也是有趣,她明明模样温婉,说话也柔柔的,但办事儿就是大气。一番话语安抚下来,院子里本来还有微词的部分员工,眉头都跟着舒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