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三人把了脉,两个人已经好转,只是何安全的脉象却依旧虚浮,显然不只是炎症问题,他主要也是失血太多,导致身体素质下降的厉害。
何安全的媳妇哭红了眼。
徐秀越也担心何安全出事,人既然是她带着的,她好歹得想法子保住。
退烧药还有,何安全偶尔清醒时也能喝下去,只是他唇色惨白,最需要的应该是营养,即使将肉干都省下来给他一天三顿的吃,到底营养上差了点。
往前走,若是加快速度,约莫有个三天就能到县城,先不说何安全这日会不会恶化,有时候人挺不过去,就是一瞬间的事。
再者等到了县城,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她只能从灾民的未来中看到县城城门紧闭,然后灾民云集,再之后或许是变数太多,便成了空白。
徐秀越料想花点银子应该是能进城的,只是城内是什么光景也未可知。
原先她也只是想在城里做补给之后再走,若是因着伤员休息在城内逗留,城外灾民聚集,几天后恐怕危险更大。
徐秀越请来了村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进山。
古代或许就是这点好,山里什么都有,一座大山几乎就能养活一村人。
灾民逃荒,靠的也是这个,只不过他们只敢在外围活动,大山内部容易迷路不说,还很危险。
徐秀越就没有迷路的风险,而且经过何郎勇猛一战,徐秀越对进山也有了不少底气。
不过她选择进山还有一个原因,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座小山,而山脚下有一条隐在草丛中的小路。
这还是眼尖的何二郎瞧见的,他跟张氏聊天的时候徐秀越听了一耳朵,再仔细一看,还真是。
这条小路周边已经长满杂草,看起来荒废许久,它或许会通向某个小村落,也或许只是一段死路,又或许是一条岔路,但至少,它能走车。
而灾民大多寄希望于目标县城能吏治清明,至少能施粥给他们吃点救济粮,所以也不会往这种小路上走。
这样,他们也能远离灾民,暂时保证安全,甚至能原地搭几个草棚子休整些时日,待何安全高烧褪去或是人精神头好多了再往县里走。
何村长回头看了眼坐满伤员的驴车,他心里自然想越早到县里才有个着落,但何安全的状态实在不好,硬走说不定真能去条命。
当初是这些伤员拼了命才护住的大家,如今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何村长点了头,上溪村的人也没有异议。
吃完饭后,徐秀越就带着众人往小路上拐去了。
与此同时,成王以西南地动、东南水患,洪水不退、安河改道以致百万百姓家园永埋水底、百姓流离失所为由,痛斥皇帝无为惹怒上天,才致使百姓遭此横祸,高举义军大旗,兵临安河城下。
安河城知府连夜遁逃,王家联合叛军大开城门,以至守卫军与义军于城内展开厮杀,死伤无数。
成王殿下胜,率军入安河城后,直接抄了安河城其余两大家族,其余不服者杀。
同时,成王殿下原本所在的云柳城宣布投诚成王殿下,与安河城连成一片,成为成王属地。
西南方有一县,县中有一壮汉,在县衙徭役修屋时,眼见县令吃肉喝酒好不快活,想及家母于地动中惨死,乡亲无处可住、无粮可吃,怒从心起,当即抽刀斩杀县令。
后号令相亲以及全县灾民,领头抢了城中富户,占据县衙。
因从禾昌县出,人称禾昌将军,附近灾民有投之者众。
安河改道,受灾范围极广。
禾昌将军之后,有临城县乡绅于高台怒斥县衙苛捐杂税、私吞赈灾粮,引起民愤后一呼百应,火烧县衙,独立于朝廷。
又有主张君主不可能有错的忠君义士,怒责必有小人作祟,才致使上天震怒,高举清君侧的大旗,拥兵自重。
此时的徐秀越正领头小心翼翼的往山里走,临行前她卜了一卦,竟然是难得的小吉。
这条路不知道荒废了多久,两侧灌木茂盛,枝桠已经向内伸到了小路上。
路中断断续续长了许多生命力顽强的野草野花,看势头,应该是许久都未曾经人踩踏。
何安全吃了退烧药后又昏沉睡去。
这条路太窄了,夹在一座山和一个缓坡中间,牛车也就堪堪通过,驴车瘦点,两侧还能站个人。
徐秀越本想往前走一段,找个宽阔些的地方就停下,谁知这条路像是被人丈量过一样,一路平顺,即使转过几个弯也没有变宽变窄。
天色倒是还早,驴车牛车隆隆的轮子声压在地上,一路惊的四周兔子、小鸟四散,上溪村的众人眼睛都亮了。
这都是肉啊
徐秀越本来也是想进山捉点东西给伤员补一补,既然这边有这么兔子,便喊停了队伍,让几个青年扒着草找找有没有兔子窝。
可惜他们没有弓箭,李猎户也没有跟来,最擅长打猎的何安全还昏睡着,否则打些兔子也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