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正在山上教导徒弟的清平子茫然的抬起头来,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孽。 人在山中坐,锅从天上来! 但单看那道流星以无可比拟的速度横冲而至,当下不由得头皮发麻,不知是谁将顾担激怒到如此程度。 单凭对方那分江破海的速度,就足以让宗师自惭形愧,星罗法器诚不欺我! 当下不敢怠慢,快速的迎上前去。 只见那道流星在山上仅是几个纵越便已飞速来到他的身前,近乎狂暴般的杀意肆意流转,好似连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令人胆寒。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心中暗骂了一句,清平子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顾担怀中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其身材高大壮硕,肤色黝黑面容坚毅,不是墨丘还能是谁? 问题的在墨丘的身上,清平子没有感受到了半分的生机可言。 “这是怎么回事?” 清平子连忙问道,墨丘可是武道宗师,武艺超群,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源河决堤,墨兄只身前往” 狂暴的杀意在周身酝酿着,顾担双目中犹有血丝,终于没有了往日里云淡风轻般的模样。 这世上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大抵便是我已做好了准备,奈何故人却先行一步,再无归期。 “我看一看。” 清平子眉头紧皱,手掌轻轻搭在墨丘的手腕处,很快眉头便皱的越来越深,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顾担默默的等待着,一语不发,唯有那自内而外发散出的危险气势,仿佛出鞘之刀,正欲择人而噬。 他自己就是一个医者,看过的医书不知多少,连青木化生诀的内气都消耗殆尽了,最终的判断也唯有一个。 医术无救。 除非是传说中的仙法,方才有可能做到。 而他所能想到的,和仙法有直接联系的人,唯有清平子一个! 他自己就曾在太医院任职,很清楚治病救人中的弯弯绕绕当真不少。 比如某皇室贵胄或当朝重臣生了大病,需要御医前去诊治。 正常来说太医院的御医们绝对会选择“保守治疗”,绝不会用甚大药、猛药。 宁可良药无用,也绝不敢冒着风险开狠方子。 因为治好了不一定有赏赐,一不小心治差了必死无疑! 除非下了死命令,治不好就陪着病人一起死,御医才会使出浑身解数,拼尽全力、想尽办法去诊治,搏得一线生机。 此法当然很不道德。 但,它好用。 正是因此,他才会高声威胁,确保清平子必须尽心尽力——他不是在开玩笑。 清平子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将宗明帝骗得团团转不说,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之后,更是将清风观剩下的人给坑惨了。 直接导致焚书坑术,因此而族谱空白者不知凡几! 时刻都不要忘了,对方是曾在皇宫之中如鱼得水,得尽圣眷二十余载的方士头子,绝不是什么乐善好施、慈悲心肠的好人! 先前畅谈仙道的真真假假姑且不论,今日清平子要是敢继续神神鬼鬼的玩方士那一套,顾担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大宗师! 以势压人也好,仗势欺人也罢,墨丘他定是要救! 凶猛杀意凝成一线,清平子额头上已有冷汗渗出。 虽然顾担再未说话,也再未催促,但他确定顾担不是在说笑,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 用好不容易修炼而成的一缕内气落入墨丘的体内,清平子借助着这个机会立刻全神贯注的感知起来。 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墨丘体内的情况甚好,非常之好! 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伤势可言,但体内所有的器官似乎都沉寂了一般,连心脏都不再跳动——这不合乎常理! 堂堂宗师,身体状态又是如此的完美,怎么可能毫无生机呢? 又不是大限已至! “这敢问,墨丘是因何而.沉眠?” 想了想,清平子挑了一个不会刺激到顾担的词汇询问道。 “血肉耗尽,力竭而亡。” 顾担说道。 宗师之前,需要以真气擢升血肉,重整肌体,俗称气血见障。 这也代表着宗师的肉身,其实也是自身力量底蕴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