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荼蘼润红里, 含璋看见自己在吞吐着热意。
这样的画面带来的是太过于强烈的视觉刺激。哪怕屋中不点灯,雕花玻璃窗也透不进外头的清辉月色,但穿衣镜上的两只硕大的夜明珠, 将一切都铺上了莹润的色彩。
福临在这事儿上向来很凶。
含璋慢慢儿也就发现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很凶, 上来直接就做。并不是很那么顾及她的感受。
后来好一点了,知道要她也舒服也快乐。毕竟她如果觉得舒服快乐了,那个体验感就会很好,福临当然也会感觉很好的。
可是这并没有改变福临主导的地位。
他总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撩动她, 然后与她亲密的在一起。
在前面的这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吝啬于温柔, 他似乎并不那么的温柔。
而含璋自己的身体,仿佛也被福临带领着, 经过了这么长时日的教导。也成了福临一碰,就会跟着他走的状况。
甚至只是短短一瞬, 他上来一碰, 含璋就软下来。
这当然很好,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含璋有些站不住了, 福临在后头,含璋的手没有力气挂不住他的脖子。
嫩白的手指指节摁在了夜明珠上。
莹润的光芒透过纤细的指节透了那么一点点出来,将含璋嫩生生的手腕和胳膊都铺上了清淡的银色。
福临微湿的大掌也摁了上来。随即,那么一点淡光也被福临包裹起来,彻底的封在两个人交握的手掌之下。
福临大发慈悲, 稍稍停了一下。
含璋得以喘息。
皮肤上因为看见那些佛书引发的凉意被福临带来的热意全都蒸散了。
她微微低了头, 散下来的头发跟着她轻轻落下来,福临爱怜的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然后在她的耳骨上落下濡湿的吻
“皇上的心里, 装的都是这些么”
带她来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是委婉告诉她,他心里装着佛家,年少时就受到浸润熏染,所以一颗心不在红尘,向往的是佛门清净
那他这是在做什么当着一面墙的佛书,还不清心寡欲,还和她这样
“皇上在汤若望的地方,在天主教堂坐落的地方,放着这样一间装满了佛书的静室,皇上是要做居士,还是要出家做和尚呢”
福临在后头笑起来。
含璋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背也在跟着震动。
她想,笑什么嘛。她很认真的。
忽然,福临的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翻过来,将她抵上了冰凉的镜面。
握着夜明珠的手被拿下来,头顶的夜明珠光亮瞬时落满了含璋一身。
福临看她沐浴在光亮中,仿若是月宫的仙女。
他本来就没有出来,此时更是欺身上来,听到含璋抑制不住的声音,福临又笑了。
“朕年少时一直在想,朕究竟做错了什么。”
福临盯着含璋的眼眸,几乎要望进小皇后的魂灵深处,“朕很难见到太后。朕是皇帝,却要受制于旁人。朕错了吗。朕其实什么错都没有的。朕又不是生来就是做皇帝的人。”
福临心中的疑问,世上无人可以回答。哪怕是汤若望,也不可能真正的了解少年天子的桎梏与野心。
福临与汤若望经常彻夜长谈,可是汤若望和他的天主无法解决福临的问题。
福临转而开始看这些佛书。
佛书也不能解决他的问题。儒释道天主都是教人怎么脱离苦海,塑造心中信念的。
可福临不觉得自己身在苦海,也并非没有信念。他是想做皇帝,想好好的做这个皇帝。
不过幸好,一墙佛书,倒是做了个囚笼,将他心中的凶兽控制住了,没有让他被凶兽控制。
凶兽已成,无论如何都是化解不掉的。
小皇后说他好,说不必他改。福临就做了个决定,想带着她来瞧一瞧,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凶。
掌着含璋的后脖子,福临听到了穿衣镜在地上重重移动的声音,真怕把镜子给撞碎了。
福临轻轻的。
含璋却已经承受不住他,哭了。
福临吻去她所有的眼泪,直接咽下去了,他几乎是爱怜的叹息着说“朕出家做和尚了,含含怎么办呢”
含璋热得很,有些晕乎乎的,并不是很能分辨眼下的处境,她哭得眼睛涩涩的,只有挂着一点泪珠子才觉得舒服。
贴着镜子没有安全感,含璋努力攀着福临。
“皇上还有几个皇子。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都行,挑一个出来做皇帝。太后做太皇太后,我就是皇太后了。皇上可以放心,不耽误皇上的修行。”
含璋以为福临是在问她的打算。
她现在很难分辨福临的语气,以为福临真的在问她怎么办。又以为福临真的打算好了要出家。
心里总有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