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马背之上。
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裴钺,见他表情惊讶,似乎尤有些不相信,明棠扬了扬眉“如何,世子可信我确有几分骑术了吗”
何止是有几分骑术,单看她上马的姿势,称一句娴熟也不为过。裴钺眼中划过丝亮光,大方承认“是我先前先入为主了,这就给夫人赔个不是。”
明棠也大方道“无碍,是我们先前不太熟的缘故,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太熟吗裴钺思及成婚后这些时日,虽时常同床共枕,似乎的确不能算得上熟悉
但,看了眼高居于马背之上,身着骑装,显得别有一番飒爽的明棠,裴钺一笑,招手,唤来一旁的侍卫,征用了侍卫的马匹,扬鞭,驭马在前,带路前行。
总归来日方长,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熟悉。
明棠骑术虽然比不过裴钺,但她所骑的是裴钺的踏雪,而裴钺身下虽也是好马,比起踏雪自然略逊一筹不止。因而,裴钺起步之后,明棠挽着缰绳,微夹马腹,轻松便跟上裴钺,紧随在他身后。
再往后,随从的侍卫们在长随扶风的示意下,落在个影响不到夫妻二人的位置,远远缀在两人身后。分明一行十几人,硬生生把队伍拉长到了几十人才能有的长度。
校场所在之处在猎场边缘,此处地势低缓,面积开阔,靠近小型猎区的位置,离进山的地方也不远,往日就常有人在此处游玩。今日有大比,因结束后归家的人不多,许多人家阖家在此逗留游玩,越发显得虽是野外,也多了几分热闹。
但,这里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天高地阔,众人都不似常日一般拘泥,行为举止都教以往更加放松。此时这片广阔的地方上有席地而坐、谈天说地的,也有正呼朋唤友,预备结伴去打猎的,不一而足。
本来一行人纵马而行,在此时此刻算是最普通不过的景象,耐不住踏雪刚刚才亮过相,众人皆知这浑身乌黑,唯四足一点雪色的骏马是裴世子的坐骑,骑在踏雪身上的明棠不免引人注意。
待看清马上之人是名女子,而前方之人是换了匹马的裴钺,便有人猜出这定是裴家新进门的少夫人明氏。再看明氏身着青色骑装,微微压低上身,时不时或提一提缰绳,或微夹马腹,骑术分明娴熟,别有一种飒爽英姿,分明是与夫君结伴出游,便露出善意微笑。
是那种遇到美好事物时,下意识会露出的笑容。
亦有人不免感叹,怪道裴世子心甘情愿娶了这位明氏归家,单看这骑术,这明氏也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在开阔地骑行时,二人速度都不慢。紧随在裴钺身后,逐渐进入了山中,速度便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裴钺时不时回头,见明棠在山中小径上也能保持在落后他不多的位置,心中越发惊讶。
山势渐渐升高,骑马前行也渐渐成了个不那么现实的选择,二人下马,沿着小径,慢慢向山顶走去。
秋日里,山中各色草木已经枯黄,迈步在山间,脚下踩到厚厚的落叶上便会发出细小的“噼啪”声。至一处有些难行的地方,裴钺先行踏上岩石,回身,伸出手。
明棠一怔,将手放在裴钺宽厚掌中借力,也随之攀爬上去。而后,两人默契分开。
裴钺行在前方,想起明棠的骑术,心生好奇,发问“你是自小学的骑术吗”
“是。”古代娱乐活动少,骑马又是明棠上辈子没体验过的东西,这辈子难得有机会学,小时候就软磨硬泡,求了父母允准。
“我是跟我三兄学的骑马,初时只能骑比我高不了多少的小马。三兄素来胆大,见我学得快,就背着父母给我换了大马。不过,我虽是没出什么事,三兄却因此很受了一顿责罚,后来还以此为由硬要我给他做了个扇套。”
答完,明棠礼尚往来,问裴钺“世子呢”
裴钺笑道“我跟你有些像,也是跟着兄长学的骑马。那时候我才五岁,被兄长丢在了马背上,说是看我天天羡慕的不得了,就让我好好试试。”
“才五岁”
“是。”裴钺点头,“那时候,我站在马旁边,还没有马的腿高,被独自放在马背上,虽然有人在一旁不错眼地看着,也很是吓了一跳。后来母亲知道后,也为此责罚了兄长。但兄长虽挨了责罚,后来也没换了小马,而是开始与我同骑。等我力气够大,能控制马匹时,才任我独自驭马。”
见裴钺因想起往事,语气微憾,有些感伤的模样,明棠笑吟吟道“兄长既这样教你,日后我们也这样教阿泽就好了,这也算父债子偿了。”
想到裴泽那小小的一团,裴钺犹豫片刻,先不舍得了“也不必如此,就如你当年一般,从小马开始,循序渐进就好。”
明棠不禁一乐。
说话间,两人转过最后一道遮挡,上了此处山顶,顿觉豁然开朗。
明棠立于此处,举目望去,刚好能将大半凤凰岭的山势收入眼帘。正值秋日,其中几条山脉上枫叶如火,恰似铺开在大地上的凤尾,叹道“原来凤凰岭的地名是这么来的。”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