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贼心虚般全程低着头,一路安然无恙地返回院子里。
茴清苑内外很安静,除了廊下幽幽的小灯,屋里一片黑暗,几人都歇下了。
曲凝兮进屋后,没敢点亮银烛台,只用一盏幽暗的小油灯放在内室。
她努力捧着梳妆镜,查看自己的嘴唇,多少有两分苦恼“明日我还如何见人”
映楚在一旁暗暗偷笑,从袖兜里摸出一瓶细长的青蓝小瓷瓶,道“小姐,这是融月姐姐交给我的。”
“这是什么”曲凝兮扭头。
映楚抽出一方洁白的雪丝手帕,解释道“这是一种草叶碾碎的花青露,用帕子轻轻沾湿,消肿有奇效。”
说着,她立即示范起来,往手帕上沾一点,轻轻涂抹在曲凝兮的唇上。
看那耳朵红痕,顺道也抹了一遍。
花青露有点清凉,曲凝兮感觉还不错,但一想到融月如此细心,给映楚准备了这个,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映楚笑道“小姐别多心,往后你去了东宫,她们也是要入屋内伺候的。”
曲凝兮却听出了其他意思,问道“殿下会收了她们吗”
这在许多大户人家常见,常年伺候公子的美貌侍女,主母进门后会被抬做妾室。
此前她没有多留意融月娴青二人,只知她们聪慧过人,乃是太子心腹。
“这可问住奴婢了,”映楚挠了挠鼻子,道“我也不知会不会”
她不是时常跟随太子身边的,不太清楚主子和贴身侍女之间是否有苗头。
原先这些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儿。
曲凝兮揪着小眉头,忽然想到一件事,裴应霄亲她的时候,从生疏到熟练未免进步也太快了。
莫不是有其他练习的对象
她倒不是介意,只是心中暗自警醒自己,对太子身边的侍女需要客气点,别劳烦人家太多。
尚京一连下了几日大雨,气温骤然下降,寒风刮得行人纷纷缩起脖子。
这么些天过去了,也没传来东隆国使臣的什么讯息。
他们离京之后,想来一切顺利,没发现什么意外,才不会有消息传回来。
那个主使官木仓幸,就这么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扣下了。
曲凝兮暗中留意了一番,不知裴应霄做过预测没有,万一使臣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如何收场。
但一切,对太子非常有利,他做得隐秘,根本没有破绽。
几天雨水过后,清晨的水沟里能结冰,后面直接下了雨夹雪。
茴清苑的地暖已经烧了起来,曲凝兮坐在暖和的室内,于窗台前,捧着针线篓子。
按照规矩,新娘子需得给新郎亲手缝制一件贴身衣物,在新婚之夜给他换上。
太子的尺码数值已经被送过来,摆在桌前。
曲凝兮也没怎么犯愁,她绣活不行,做一件里衣倒是不难。
里衣选用软和的料子,也不需要绣太多纹饰,针脚做慢些,自然就细密了。
因是新婚所用,都是正红色布料,看上去很是喜庆。
下雨几天,曲凝兮哪都没去,顺利缝制好一只衣袖。
等到天放晴了,丁雪葵就来约她外出饮茶,想跟她说说她的相亲对象。
曲凝兮看了帖子,觉得小友似乎有求助之意,点头应邀。
侯府的马车上了街,车夫熟门熟路地赶向热闹的长宁坊。
不料半道被堵了去路。
周围人声吵杂,马车忽然停下,映楚问外头怎么了。
阿束坐在车夫身旁,透过围观的人群张望,回道“小姐,前边有马车侧翻了。”
映楚掀起窗帘往外一看,地面上到处结了冰。
下了一天的雨夹雪,今天又冷得很,成片结冰比积雪还难扫呢。
曲凝兮也瞧见了,道“这里过去也没多远了,马车不好走,我们徒步过去。”
映楚想了想一点头“也成,正好在人群里活动活动,更不会觉得冷了。”
主仆二人下了车,阿束也跟着,让车夫自己到目的地等候,回程时再坐车。
和丁雪葵约的茶楼,确实不远,走一小段距离就能到。
路过前边翻倒的马车时,里头乘坐的人已经被扶了出来,曲凝兮隐约觉得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二皇子和蒙弈淮世子。
她下意识的,拉过映楚到一个小摊后面躲着。
这两个人怎会同车出行看他们坐的那辆马车,没有任何标记。
曲凝兮皱眉,觉得实在违和。
映楚以为她害怕,低声安抚道“小姐身边有人保护,别怕。”
曲凝兮微微睁大眼睛,“什么出了宫还有人跟着我么”
她立即回头,四下查看。
街道上行人很多,连着几天雨水把大家憋坏了,全都出来溜达。
映楚也惊讶“殿下没有告诉小姐么他安排了暗卫。”
显然,光是盯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