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偏房里,谢安和苏巧敏正在收拾行装。
周敬尧从正午回来就去了前院,大抵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布置下去,直到月亮高挂,他才迈着奔波了半日的步伐回来。
谢安她们俩今天谁也不用宿在正房,夏荷在那边,她们今晚可以安心入睡。不过,明日一早,要随着周敬尧启程去丹郡,两个人从正房回来后还要收拾自己的行装。
不同于以往的昏暗,今夜偏房的灯火很亮堂,谢安打开箱柜的最底层,从里面拿出了她那些几月未见的老朋友。
几身男装和劲装。
苏巧敏也正翻着东西,看到谢安拿了东西出来,不是这几个月穿惯了的亮丽的色彩。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后对着谢安问道“谢安,我们不是跟着去服侍主子的啊”
苏巧敏只习惯任务是从寻天楼发出来的。
谢安手上收拾的动作没有停,听了苏巧敏的话后,顿了一下。
福莱来传话的时候她问过了,周敬尧这次出行同他以往去其它的郡县,城池一样,是去处理公务的,所以不必想前几日送老夫人出上阳郡一样繁琐。
但不一样的是,此次出行带了谢安她们两个婢女,以往,周敬尧一般都是带上小厮
“可能吧。”嘴上回着话,谢安结束了最后一个打结的动作。
感觉跟着总督大人出行,总是没好事,穿的那些个裙子和绣花鞋,要做点什么都不易施展开,头上的簪子吊坠,动作大点,简直要飞到天上去。
谢安觉得出行还是穿男装的好,如果有,她甚至想穿裤子。
苏巧敏得了回话,犹豫了一番,她在寻天楼外出也喜欢穿男装,想了想,也学着谢安装了几套,不过婢女的服饰也没有落下。
两个人收拾好便睡下了。
第二天,谢安他们起床后并没有再去正房伺候,相反,和苏巧敏穿了男装,她们站在正房外的院子中央,和福莱一起。
福莱住在聚风院外,但比她们俩还来的早些,此时眼神止不住谢安她们身上飘。
周敬尧跨出门槛的时候就看到外面高高矮矮的站了三个人。福莱是每日都见的,无甚好看的。苏巧敏长得面润肤白,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未曾长开的少年郎。
而中间那人,穿着和陆训他们平日里差别不大的男子服饰,分明才十七的年龄,却学着那些成年男子冠了满头的发,她垂手立在福莱和苏巧敏中间,听见来人后转头朝周敬尧这边看过来。
谢安今日不曾上那些娇艳的妆容,却也不知在脸上动了甚么手脚,总之,淡漠的眼神扫过,她精致的一张脸,犹如天上月,又好似镜中花,大抵是清冷不可指摘的。
周敬尧呼吸微微一紧,他早就清楚自己着了这人的蛊惑了,而这女人还总是朝他风平浪静了多年的心湖中投石。她的不在意,她的漫不经心,激起的不再是以往那般环环远去,稍纵即逝的涟漪,她激起的是整片湖水左起右伏的,经久不息的荡漾。
他总是会得到她的
“出发。”没有多余的话,总督大人迈着稳健的步伐从三人面前走过,福莱立即如往常一般跟上。
去往丹郡的官道上。
谢安他们本以为周敬尧这么赶时间,回府一天就急忙动了身,那此行应该是比较辛苦。谁曾想,虽然没有大费周章,出行的车马却也不少。
她们一行人马,不像去忙着处理急报,到和周敬尧往日去其它郡县视察政务一般。
只可惜,大家没想着给婢女准备马匹,谢安好不容易穿了身男装还要和总督大人同坐在车马之中。
看着下面跪坐着的两个人,周敬尧心里不是很开心。
谢安她们都是婢女服饰还好,二人穿了这不伦不类的打扮,苏巧敏无论如何都总是娇小的,和谢安相对而坐,倒像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小夫妻一般。
心里暗自也觉得自己这想法可笑,总督大人觉得大概是谢安平日里总是对他冷眼相对,才会看见她与旁人稍稍和谐的场景都不舒服起来。
从桌案上捡了块点心送入嘴中,周敬尧若有似无的撇着下面的人。
正当此时,下首的谢安二人精神一振,和苏巧敏抬起头一个对视,垂下的手慕然放到腰间。
周敬尧也停下手上百无聊赖的动作,从小塌上坐直身体,他方才还柔和的脸色此刻已然阴沉下来,眼睛微眯,眉头皱起。
来了
原来马车外面,方才还寂静无波的官道上,突然的窜出了一伙大汉,他们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脸上蒙着黑巾,手上握着锋利的武器。
“弟兄们,给我上”不知道是谁人发出的命令,大伙一起蜂拥而上。
周敬尧此行没有大肆张扬,但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望着这明显是官身的一行人马,这帮人倒是大胆
谢安她们没有出马车。她心中暗道,果然,跟着周敬尧,总是不安全的。
马车外面,对方的人只一句话后就再没其它了,一时间,马儿踢踢踏踏的声音,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