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这些这些不过是臣分内之事。”阮元也只好谦辞道。
“你的分内之事,可做得比其他督抚都要好得多啊。如此说来,朕应当对你多加赏赐才是。”道光也向阮元认可道“只是你却也要知道,如今你已经是总督,再加升赏,便只有大学士和协办大学士之职了。上一年汪庭珍病故,朕已用了卢荫溥做协办大学士,那时候这些事朕还不知道,倒是忘记了你,待以后有机会吧,以后的协揆之任,朕会先考虑你的。”
“臣谢过皇上。”阮元想着无论日后自己是入朝还是外任,终于渐渐有了加封宰相的机会,心中自也欣喜。
“你妾室唐氏的事,朕看过你的折子了,这件事却是无妨。”看来,道光也已经清楚了唐庆云之事,道“你为国宣力四十年,就算本身难以加封,难道朕还舍不得一张诰敕不成你妾室唐氏,如今朕已经加了安人,她也就有了敕命了。还有,朕想着加封之事,一时朕很难给你,但其他的恩赐,朕还是有的,你一会儿且下去领赏吧,另外,朕再赐你紫禁城骑马,如此你入朝一次,也算不虚此行啊”
所谓“紫禁城骑马”,也是清代给予高等官员的一种特权,依例官员入宫,只能步行,有了骑马之权,便可以乘马进宫。当然,由于加此特权的高官多有汉官,且大多已然老迈,难以骑马,一般也可以议准以轿代马。而唐庆云能够以妾室之身加授安人,对于她而言,也已经是一件难得之事了,是以阮元亦自感动,再次谢过了道光赏赐。
道光这一日倒是颇为慷慨,不仅赐了阮元“出门见喜”的新年帖子,还赏赐了阮元一匹马,据说这“出门见喜”之帖,这一次也只有阮元和几名军机大臣得蒙赐授。是以阮元对于这次觐见也算满意,只是自己毕竟年事已高,对于自己的腿脚,这时的阮元也已经不能放心,只好让仆人牵了那匹马,一同向西华门方向走去。
谁知刚刚过了西华门,阮元便即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前面那位大人,可是伯元”
阮元一惊,当即回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果然站着两人,其中一人便是那彦成,方才之语,自然也是那彦成出口相问了。而那彦成身旁却另有一名老臣,须发已然尽白,可此人阮元竟也相识,乃是之前的吉林将军富俊,富俊曾与阮元一同奉迎嘉庆,又曾共议铲除和珅之事,确是有旧日交情。
“东甫兄,松岩兄”阮元见到二人,当即大喜,也上前向二人拜道。富俊字松岩,阮元便以字称之。
“哈哈,伯元,真是没想到啊,这三十多年,你我还有松岩兄,大半时间都不在京城,而是分居天下各地。可今日咱们三个,却还有在京城相遇的一日,真是难得,难得啊”那彦成看着阮元,一时也是感动不已,三人互相看着另外两人,便自清楚,自己也已是白发苍苍,昔日的青春年华,早已一去不返了。而四十年前的己酉科进士,胡长龄、汪庭珍、钱楷、伊秉绶、刘镮之诸人,此时已然尽数谢世,刘凤诰也已然致仕多年,己酉科依然身在朝堂,且为卿贰督抚之人,也只有阮元和那彦成了。
“是啊,东甫兄,这再过几日就是道光九年,咱们考中进士也是整整四十年了啊东甫兄,你这两年在新疆办事可好松岩兄,你在吉林屯田垦荒,可是为国朝立了大功啊,如今也是调回京城了吗”阮元回想着昔日己酉科旧事,双目之间也不禁泛出了泪花,又向那彦成与富俊问道。
“嗯,今日我便是从新疆回来述职,和伯元倒是差不多,再过些时日,我还得回南疆。如今张逆之乱虽已平复,可我在新疆这些年,却也发现,张逆之祸非一日而成,若想要彻底平定西北乱事,还要做许多事啊。”那彦成也向阮元叹道,阮元看着他沉思之状,自也清楚,几年新疆之役下来,那彦成老迈之状,其实更甚于己。
“伯元,这次我回来做吏部尚书,就算是回朝了,我都八十了,吉林的事,终是有心无力了。不过现在的吉林将军博启图与我共事多年,知道我屯田开垦之法,他会帮我把屯田的事继续下去的。只是可惜,我曾经和松筠大人联名上奏,向皇上问起小绥芬之地同样可以开垦,能否移民屯田,可朝廷里大臣却认为,如今只需将双城堡和伯都讷维持下来就够了,没同意咱们的意见,倒是可惜啊。”富俊也向阮元说道,其实富俊入京之后,博启图果然继承富俊遗法,将双城堡、伯都讷垦田维持到了道光中后期,但博启图离任之后,多有吉林将军不能对垦田之事继续用心,吉林开垦之事也未能进一步开展下去。
而富俊所言小绥芬之地,因道光时未能开垦,此后也将留下巨大的遗憾。只是那些事情,在场三人已然看不到了。
这时的阮元听着富俊之言,虽说不无遗憾,但富俊在吉林屯田十余年,也早已为清王朝充实边境立下汗马功劳,便向他劝慰道“松岩兄,你我虽南北相距万里,但你屯田开边的事,我还是清楚的,松岩兄开边之功,想来后人是会铭记的。剩下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吧。不过这两年我听闻蒋中堂南下去了江宁,玉麟大人改了伊犁将军,那军机处中,却又多了何人”
“伯元,这件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