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恒澍而言,眼下的广州仍是一片太平,为了防止阮元留下后手,叶恒澍也派了亲信监视阮元一行动向,阮元离开肇庆之后,一路西进德庆州,之后又南下罗定州,看来是要在高州进行下一次阅兵。一路之上,阮元舆轿平稳如常,这样说来,自己只要尽快动手,转移鸦片就不成问题。于是,依然是在议定的那一日,叶恒澍如期下令,广州三个秘密储存鸦片的仓库同时出货。而这日入夜,叶恒澍也特意叫来了周安,让他看着自己身后的英国商船在夜幕中卸下鸦片,此后便只等入仓随周安处置。
“周老爷子,您看看,咱们这一次也一口气联系了两艘英吉利商船,这批货肯定是够用了,您回去以后,可千万要记得,每袋里面都放些杂货,再行出手,毕竟这种事一旦被发现了,也不是闹着玩的啊”叶恒澍还在对周安进行最后的嘱咐。
“叶老板,您这就太小心了,我帮您走了这许多次商货,还不知道这个道理您就放心吧。不过今日这晚上是有北风吗这样冷,要不,我先上您船上坐一会儿如何”周安却忽然对叶恒澍说道。
“也好,你就先上去吧。反正卸货还要一会儿工夫,可是老爷子,今日这晚风我倒是觉得很不错啊您怎么”叶恒澍一边说着,一边也看着周安上了自己那条小船,可是就在周安上船之后,叶恒澍却突然发现,周安竟然全没有停步,而是一直向前而行,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周安竟跌落进了珠江之中
“周老爷子,周老爷子”叶恒澍看着周安突然落水,心中自是大惊,连忙奔上船来,看着周安落水之状。可是,这时珠江之中,只是浅浅地浮上一层浪花,紧接着江水向四周舀开,周安竟然完全消失在了江水之内。
“老板,周老爷子他怎么了”听得船上似有异常,史太也连忙跑上船来,只见叶恒澍一脸茫然的看着江水,一时似是没了主意。
“史太,周老爷子突然掉进水里了,可是他竟然完全没有挣扎,就难道说”眼看江水波纹荡起,叶恒澍的心中似乎也浮现出来一个最糟糕的结果。
“不好史太,赶快告诉那两艘洋船,停止卸货还有,把已经卸下的鸦片,都赶快装回去这周老头有诈”叶恒澍当即向史太吼道。
“是可是老板,您看,那边江水上好像有艘船过来了”史太却突然向叶恒澍惊道。叶恒澍抬头看向江水一侧,果然出现了一阵火光,随即,一艘不小的快船在火光映照下渐渐浮现在自己眼前,只过得片刻,叶恒澍便即看得清楚,船头之上有两个手持火把之人,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而他们的服饰,却与广州绿营一模一样
“快上岸,快”叶恒澍大惊之下,当即做出了弃船决定,和史太一同奔向岸边。却不想方才上岸奔得十余步,叶恒澍和史太便即看到,面前竟有一排长达数十丈的,手持火把的人墙,人墙呈弧状而立,已经彻底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叶恒澍,束手就擒吧今日本部堂亲自坐镇于此,你等逃不了了”就在这时,一个威严而不失温和的声音突然从火把之后响起,随即,数以百计的绿营兵从火把之后冲出,直奔叶恒澍一行而来叶恒澍手下只有几十名下属脚夫,这时面对数倍于己的绿营兵,虽然也有几人抽出刀棒上前相抗,却如何是绿营兵的对手只一刻钟工夫,几十个叶恒澍的下属全部被擒,二十名绿营兵也径自向两艘英国船包抄过去,很快便让两艘洋船不能动弹。
如此天罗地网一般的绝境之下,叶恒澍自然清楚,自己这一日是逃不了的了。
只是,这时令叶恒澍最为震惊的,还是刚才那人对自己的自称。
“部、部堂”
“是啊,叶恒澍,今日你所见绿营,便是我两广督院的督标,怎么你还有疑问吗”方才那个声音这时在火光之中逐渐向叶恒澍靠近,很快,一个身穿仙鹤补服官袍,样貌已显苍老,却依然从容不迫,颇有不怒自威之感的一品大员从火光里走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广总督阮元
“这这怎么可能”叶恒澍自然清楚,依他所知阮元行程,即便阮元可以一日千里,也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广州,更何况,阮元还需要时间布置人手。
如此看来,周安多半便是阮元的内应,但这种可能性,他并非全无预知,只是他也清楚,周安没有机会向外输送情报,更不可能准确说出自己的行船位置。既然如此,阮元又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可以说出自己姓名,还设下如此天罗地网之计呢
“叶恒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若你想听,本部堂便将其中因由告知于你,如何”阮元眼看叶恒澍惊惶之状,便也主动为他道出了一切实情“杨吉在你这里,他的名字是叫周安吧,确实是我的亲信,但你也不要忘了,我是两广总督,湖广陈总制曾经是我的同僚,我从他那里联系到大福商号,为你出具凭证,用真正的大福商号营商运货,这有何难啊大福商号的老板姓周,这一点你能查出来,我也能查出来啊你心思确实缜密,每次带杨吉来见你,都把他绕得不知前后方位,直到现在,我看杨吉都未必能够说出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你也不要忘了,有句话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