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不是夫人想的那个样子啊老实说,我那参我是出钱买的,至于出赈银为吏员津贴一事,我也都怪我无能,竟寻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这几日我想着伯元和砺堂他们查吏之法,唉若是我也能学得其中一两成功夫,又何至于此呢”那彦成经过兰州之事,也一直痛定思痛,这段时间想到阮元南下,联想起他在浙江素来人称治吏有方,看来反倒是阮元应该在这方面提醒自己才是,惭愧之下,也向阮元问起治吏之事,蒋攸铦同样以治吏闻名,又是那彦成旧时同学,所以那彦成也一并求教于他。
“伯元和砺堂”云仙转过来看着那彦成,似乎也有不解之处。
“是啊,我先前做督抚,也是有些糊涂了,一心只想着如何把直省政事办好,却疏忽了治吏之事,也是今年我问起伯元,方了解了其中许多门路。”那彦成说到这里,言语却也有些失落,早知如此,当初又为何不能提前准备想到这里,也只得继续安慰云仙道“夫人,我我也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是我对不起夫人”
“夫子,既然那赈银之事,你并未私吞一钱公帑,那我想着,这件事或许或许还有办法。”不想云仙听那彦成说到这里,却也清楚,那彦成最多只是查吏无方,并没有以权谋私,甘肃赈灾也并未出现更多严重后果,还是对那彦成多了一分信心,便向他劝道“夫子,既然你并未私吞那笔赈银,赈灾也没有少了百姓银米,那我想着,或许或许皇上那边,也不舍得对你处以极刑。但你你也该有所表示,皇上才能宽恕你啊我想着,不如不如你便上报皇上,将咱家家产系数出捐,以补赈银亏空,虽然咱家家产也没有十万两那么多,但总也是有不少的,到时候或许至少你性命可以保下来啊。怎么,夫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放不下咱们这些家产么”
“夫人,不是我放不下这些家财,若只有我一人,那咱家这些家产我尽数出捐,也也没什么。可是,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夫人可要怎么办啊你现在本就病重,若是以后日子再苦些,你可可怎么受得了啊”那彦成说到这里,自也隐隐发觉,妻子或许正是深知重病难愈,方才劝他断臂求生,心中酸楚,竟不觉落下泪来。
“夫子,事到如今,我身体如何,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云仙也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这身子撑不了几日了,就算这次好了,以后有待如何呢不过支持一日是一日了。既然如此,那日后之事,我也就是苦了容安和容照了,容安、容照,你二人现在也有了官职,额娘知道,只要你们勤于任事,日后皇上自会重用你们。这家产之事,你们也不要再执着了,当今要紧之事,是要保住你们阿玛的性命啊”
“额娘,您您千万不要这样说啊”容安和容照看着母亲垂危,也在那彦成身后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那府仆人走到了那彦成居室之外,容照正看到他似乎另有要事,便轻声退了出去。仆人也在容照耳畔耳语了几句,容照点了点头,忙回到居室之内,向那彦成道“阿玛,英大人见阿玛不愿出去,已经到了府里,说是有些话务必要让阿玛知晓,不如”不想容照话音未落,一旁院子里已有脚步之声传了进来,原来,英和见那彦成久不愿出,以为他恼恨自己前来捕拿于他,竟不愿出门一见,忧急之下,已然自行进了后院。
“英大人,您这是”那彦成见英和亲自来见,自也不能再留在居室之内,只得迎了出来,向他问道。
“东甫,三哥事到如今,你是怀疑我意图加害于你,这才不愿出门见我吗”英和见了那彦成出门,当即对他问道“三哥,你眼下惹上的这件事,确实关系重大,我身为九门提督,不得不亲自前来一趟,三哥若是还有对我不满意之处,尽可斥责于我便是,可这是皇命,我不能不奉命啊三哥尽管放心,到了步军统领衙门,我一定让他们好生照顾于你,绝不至于亏待了三哥啊”
“煦斋,今日之事,我我并非有意责怪于你,只是”那彦成自也清楚,若是自己真的下狱受审,或许即便自己尚有生路,云仙怕也支撑不到那一日了,也只好看着居室方向,叹道“只是眼下夫人病重如此,我只怕”
“三哥,我如今只问你一件事,那十二万两赈银,你自己究竟有无侵贪三哥,如今你性命只在皇上一念之间,这件事,你务必要说实话啊”英和又向那彦成问道。
“苍天可鉴,我那彦成虽有负皇恩,犯了国法,却绝无损公肥私之事”那彦成当即发誓道。
“三哥,既然如此,只要刑部那边证据得实,我自然会在皇上面前,保三哥从宽处置”英和也对那彦成应允道,说着,他也走到居室之前,对里面的云仙拜道“夫人尽可放心,我与东甫自幼便即出于同门,先君在世之时,亦与文成公相善,约定我二人若是得列卿贰,定要同心协力,再兴国朝如今之事,东甫虽然有违国法,贬官夺爵在所难免,可东甫毕竟没有私取钱财,既如此,我自当竭力为东甫作保,请皇上留他一命,东甫虽然偶有过失,可毕竟是八旗中不可多得的能臣,我也相信皇上会网开一面的,夫人就放心吧”
“英大人,如此也也多谢你了”云仙勉力对英和答谢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