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孔璐华和杨吉却也都吃了一惊,原来,就在苏九妹面前数步之处的一条小巷里,果然出现了一丝火光
随即,二人眼前的街道上,便多了一个人影,这人影距离马车数十步远,二人也看不清那人长相,只觉身影粗壮,应当是个男子。不出所料,苏九妹的身影这时也向前移动了数步,接着便是一阵激动的声音“五哥太好了五年了,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九妹,我也想你啊”听这孙五的声音,差不多是个中年男子。想着二人分别虽有五年,但相貌变化应该不大,这次苏九妹自然是找对了人了。想到这里,孔璐华也杨吉都不禁先松了一口气。
“五、五哥,你是怎么怎么找到我的五年了,我我都不敢想还有见到你的一天,可那日见了你书信,我我就是死了,也记得你我当日的约定的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看着苏九妹的身影,似乎又向前移动了数步。
“九妹,那日也真是凑巧,我在杭州街市,竟见到了你。”只听这孙五说道“那天你和几个衣着华贵之人,一同到了那什么高义泰去买布料,我当时就在对面酒铺,那时候,我我也不敢相信啊。所以后来、后来我一路跟着你们,听你身旁的人叫你九妹,我才清楚,我看得一点没错就这样,我跟了你直到牛羊司巷,方才见你进了门。后来才发现,那里那里竟是巡抚这个狗官的衙门九妹,那巡抚在家里,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逼你做那些苟且之事罢了,今日你来了,便跟我走吧给那狗官当牛做马的日子,你以后再也不用过了,只要咱们今夜出了杭州城,以后的富贵,哥哥有多少,就给你多少”
听到这里,不禁是苏九妹,就连车上的孔璐华和杨吉,也都吃了一惊。孔璐华也小声问杨吉道“杨大哥,这人这人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夫子趁我不在,得罪了什么人吗”
“这人声音,我也没听过啊而且他这般语气,多半连伯元的学生都不认识吧”杨吉也思忖道“再说了,按伯元的脾气,就算他办过一两件错事,也不至于把人坑害到一口一个”
这时,苏九妹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五哥,你你今天是怎么了啊咱们这好不容易得以重聚,你怎么上来就骂阮大人啊我我在阮家这五年,无论大人夫人,还是几位小夫人,还是莲儿姐姐,对我都很好啊家里有了重活,都不舍得让我来干呢。阮大人他他从来以礼自持,与我说话都不多,又怎么会怎么会做什么苟且之事呢”
“舍不得让你干重活你以为那个狗官这样做,就是对你好吗”谁知孙五下面的言语,却更加令人不堪“那狗官最是要面子,你跟我一样,都是贱人,这一点他能不清楚吗他们当官的,从来都是一副狗屁架子,觉得咱们是贱人,贱人就不配拿他们家的东西,也不配帮他们干活他们又是什么好东西了,若不是投胎的时候找了个好肚子,他们也是跟你我一样的贱人一边说着废了贱籍,另一边呢大老板到咱们村子的时候,我本还想着村里有人能抵挡一二,可事实是什么是村里那些个保丁,片刻之间一哄而散我当时都纳闷,咱们村子有保丁,为什么不让我去呢后来我才明白,他们都把我当贱人,从一开始,当保丁的事就没告诉我那你说,这巡抚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是个狗官九妹,我知道你在这些禽兽家里,受了不少罪,你不用怕,大老板跟我们是一样的人,他能让你堂堂正正做个人赶快跟我走,你还看着那边做什么”
苏九妹在巡抚部院虽然生活了数年,可从来不问海疆之事,听孙五这番言语,一时尚不觉有异,可“大老板”几个字一说出来,孔璐华和杨吉的脸上,顿时都变了颜色。二人平日听阮元说起海盗之事不少,对海盗间的绰号,自也略知一二,而整个东海之上,能够被称为“大老板”的,就只有一个人
很快,苏九妹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五哥,你你真的误会了,阮大人从来都是个好人啊平日家里是舍不得我干重活,可咱们这些女婢,都是不用做重活的啊若是受了伤被大人夫人看到,无论是谁,大人和夫人都是一样的关怀备至,又怎么会在意什么贱不贱人呢还有,你方才说大老板,他是谁啊”
“九妹,大老板的名号,你都不知道吗那我告诉你,大老板姓蔡名牵,乃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英雄好汉眼下大老板就在海上,下面有大船八十艘,愿意为大老板效死力的,少说也有上万人九妹,我以前也害怕大老板,可见了他以后,我就不怕了,我也明白了,以前在临海村,我就是个贱人,但大老板,他能给我荣华富贵九妹,你不要在犹豫了,跟着大老板,日后穿金戴银,有的是你享受的”孙五的声音随即传来,正如孔杨二人所料。
“五哥,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即便苏九妹对海上之事再不了解,居于阮家多年,“蔡牵”这个名字她又怎能不知只听她当即反问道“那蔡牵那蔡牵是朝廷钦点的要犯,他他在海上无恶不作,就是投降朝廷,也只有死路一条的五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要给蔡牵说好话啊我我虽然与阮大人说话不多,可我知道,阮大人是个真心为百姓着想的好官,他从来说话,都谦虚客气,可唯独说到那个蔡牵,却是不共戴天啊五哥,阮大人认定的坏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