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的封授之事,心中便即不乐。
“皇上。”这时坐在嘉庆身边的是纽祜禄氏,因皇后去世,朝廷里实际已经定下,由纽祜禄氏做下一任皇后。但考虑到喜塔腊氏丧期未满三年,急于立后恐对其不敬,是以嘉庆暂未封后,但即便如此,纽祜禄氏也已经晋升为皇贵妃,只等时机成熟就加封皇后。她听了嘉庆之言,也随即安慰道“这也不是我多嘴,可今年这大半年下来,你我都看得清楚,皇阿玛他的样子,很多事已经做不得了。或许或许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你同那和珅之间,便有一场殊死之斗,到时候咱们也要有自己的可用之人才是。皇上,我不是我刻意有此不吉之语,实在是该做的准备,咱们不能不做啊”
“这些朕都知道。”嘉庆看起来倒是比往日成熟了许多。“到了现在,朝中王公大臣,平日都是什么样子,是否依附和珅,朕心里是有数的。也正是如此,朕才发现,其实朝中和珅党羽,固然不少,可不附和珅,洁身自好之人,同样也有很多。和珅权势虽大,却也不能把朝中所有要职,都据为私党所有。若说有什么不妥,那或许是”
“皇上所言,是指中外各部八旗绿营吗”纽祜禄氏问道。
“是啊,越是关键的时候,八旗绿营各部,京城各大营,就越重要。眼下和珅朝堂里的势力,倒不是最难办的。难在一方面,他仍兼着九门提督、领侍卫内大臣,福长安也是领侍卫内大臣,京师禁军,朕心中尚无把握。另一方面,眼下川楚前线各部,也有不少人马,原本就是和珅的人在带兵,若是真有那么一日,这些人何去何从,朕也该有些考虑才是。”嘉庆对中外各路军队的情形,依然不太放心。
“但我想着,前线那些部队,眼下也动不得,即便他们不听皇上的话,和珅若是有非分之想,只怕也动用不了他们,至于京师八旗,总也有一部分是与和珅无干的。剩下的嘛皇上,若是这样看来,兵部的位置,就非常重要了,若是兵部的人,都是皇上信得过的,那和珅即便想有作为,他身在京城之内,只要过不了兵部这一关,无论京师周围的八旗,还是前线各部,他都动用不得的。”纽祜禄氏道。
“爱妃之言有理。”嘉庆倒是回答的很干脆。“眼下兵部的形势,朕心中有数,满人尚书是庆桂,绝少与和珅来往,是忠于朕的,汉人尚书金士松,年事已高,不过备位。只是兵部的汉人左侍郎李潢、满人右侍郎台费荫,却都是和珅举荐而任,汉右侍郎这几日倒是空了出来,朕也正想着补任何人为好呢。”
“那皇上可有人选了”纽祜禄氏问道。
“嗯浙江学政阮元,在浙江督学三年,政绩斐然,也到了升迁的时候了。朕做亲王时,你也该记得的,和阮元曾有过一日之交,他家孩子得了痘疾,朕也为他送过药物。另外,朕少年时受业于朱尚书,朱尚书也是他江南乡试的座师,这样想来,他是该忠于朕没错。只是他入翰林之时,庶吉士教习却是和珅,当年和珅四十大寿,他也曾送过礼。而且,三年前朕曾经让人试探于他,想让他留任京城,他却拒绝了。他同朕有些关系,可与和珅那边,却也”嘉庆说着说着,也陷入了沉思。
“那皇上可知,这阮元平日都有什么熟识之人,或是要好的朋友,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呢”纽祜禄氏问道。
“朋友吗山东的道员孙星衍,学问不错,和他多有来往,那彦成与他是同年,在京时也时常共事。此外,以前担任过少詹事的钱大昕,海内颇有声名,据说与他也是忘年之交这样说来”嘉庆说着说着,也渐渐有了主意。
“既然如此,我觉得这个人是个可用之人。”纽祜禄氏道“其他人我也不熟悉,但那彦成是阿文成公的孙子,他的事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阿文成公在的时候,与和珅势如水火,他的孙子怎么可能去和一个亲附和珅的人交好呢至于皇上所言其他人,我虽然不熟,可这样听来,他交友第一看的是学问上有无独到之处,第二看得才是为官资历,换言之,他应该不是贪恋财利,阿附权贵之人,既然如此,还请皇上一试,或许此人对于皇上而言,会成为至关重要之人。”
“是啊,朕也是这般想法。”嘉庆道“既然如此,明日朕也去问过皇阿玛,若是皇阿玛也没有异议,就让他回京做官吧。”
就这样,在不经意之间,阮元的命运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而就在此时,和珅、福长安和苏凌阿也开始了新的计划。
这日三人参拜过乾隆之后,便即回了和府,准备商议官员任免之事。只是和珅因冯霁雯去世,一时似乎有些恍惚,福长安看着他这般模样,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致斋,方才去见太上皇的时候,他老人家不是已经安慰过你了吗夫人与你少年结发,情深意重,我能理解,但眼下用人之事,事关咱们的未来啊。只怕只怕皇上那里,眼下已经行动起来了。”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和珅问道。
“我想着有件事总是不对,致斋,你还记得你和皇上说,让吴老师出任浙江乡试主考的事吗我越想越不对劲,他同意你的意见,这没什么。可为什么皇上又同时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