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伟人兄刚入军机处,那和珅看着伟人兄初入枢廷,便想着戏弄伟人兄一番。摸着伟人兄的手说了一句尚书之手,何柔荑乃尔伟人兄也不和他说套话,上来就是一句王杰手虽好,但不能要钱耳哈哈,你是没看和珅当时那样,脸红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啦”
王杰听董诰复述当日之言,也不禁微有笑容,道“蔗林,不是我的事如何精彩。皇上能想着我,总是皇恩浩荡,王某老了,精神还算不错,自然要报答皇上恩情。那和珅罔顾国恩,营私取利,我坚持正道,不与他同路,才是对得起皇上,对得起你二人知遇之情啊。”
董诰道“伟人兄放心就是,皇上心里,对你是清楚的。只是只是这一年来,可惜了曹锡宝曹御史了。”
曹锡宝的事,王杰和朱珪都刚回京不久,自然不知,朱珪道“曹锡宝我听说过,御史里算是敢说话的。不知他出了何事”
董诰道“曹御史早就看和珅不过,自去年起,就一直着手调查和珅,准备证据齐全了,就一举将其铲除。只是和珅声势,这一两年也渐渐大了起来。曹御史知道正面检举和珅,难度很大。便想着迂回而进,先找出他家奴刘全的劣迹,刘全败了,和珅的那些行径,自然会暴露出来。”
“后来曹御史多方调查,终于查出那刘全不止高利取息,而且所用车马,大多违制,身为家奴,私着蟒服,这取息不过是利欲熏心,违制可是重罪啊。曹御史眼看准备得当,有一日上,便径直上奏,弹劾刘全种种不法。皇上听了,也命顺天府前往调查。本想着那刘全,已是罪在不赦了。可谁知再行查验之时,刘全家竟无任何违制之处。”
“次日顺天府查到曹御史所言那座钱庄,可前后查访,那钱庄竟和刘全半点关系也无。而且账目清楚,绝无高利取息之事。这下那和珅得意了,当廷直斥曹御史存心诬陷。曹御史所有证据,眼看消失不见,却又如何争辩当下就摘了顶子,最后给了个革职留任的处分。唉只可惜我等眼看曹御史正直,却也只能称一句皇上慈悲为怀了。”
王杰道“这曹锡宝我也有所耳闻,他素来刚正,做得是陕西道御史,那时便我家事务,也一一查访,绝不徇私。我一直敬佩他,只是身份所限,不得结交。谁知今日,竟被那和珅倾覆至此。”
御史历来被称为清流官员,在清代,文官补服依品级各绣飞禽,唯独都察院大小官员,不论品级高下,补服上只绣獬豸。御史平日监察百官,便不易与其他官员交往,王杰主动与曹锡宝保持距离,是尊重他的行为。
董诰道“伟人兄前年,被那和珅设计归家守制,这两年间,眼看朝中竟有些御史,也开始说上和珅的好话了。科道清流之人,竟也如此,实在令人心寒。不过伟人兄,我看皇上还是圣明啊,伟人兄当日在康山草堂,酒后失言,皇上不仅未加斥责,这两年过来,不还是让你回来入了军机处”
朱珪道“蔗林啊,伟人兄回归,自是好事,可我看皇上意思,对和珅还是一如既往啊皇上圣明如此,却识不出和珅贪利,我也着实不解。”
董诰道“还有那福长安,这两个人在军机处,一唱一和那样子,我看了就烦。石君兄,毕竟我三人是汉臣,他们”
朱珪道“蔗林也放宽心,再怎么说,阿中堂才是领班,阿中堂也是旗人,不是和我们走得近些皇上用着和珅,我看是有别的想法。”
王杰忽道“石君这次南下,取录举人之中,可有些是你看来,确有真才实学的”
朱珪道“江南嘛,人才总是不缺,只是会试一向是百中取五,我在江南,是尽心选取后学了。这会试能不能中式,还要看会试主考的本事啊。”他看着王杰眼神,已然会意,王杰所想,和他相同,眼看次年会试三个月后即将开始,若是能迅速选拔一批新人,说不定还可以与和珅抗衡。
董诰见二人神色,也渐渐会意,道“眼看这一两年,朝中有德望的老臣,已不多了,朝廷也需要些年轻人喽。伟人兄,若来年会试,由你做主考,你觉得如何”他本是尚书董邦达之子,自幼熟谙朝政,故而朝仪制度,乾隆往往要与他商议,科举之事,他自然也说得上话。听得董诰这般言语,王杰和朱珪都清楚,来年会试由王杰主考,是大有希望之事。
王杰还未说话,朱珪早已笑道“那是妙及,伟人兄可是乾隆二十六年,皇上钦点的状元啊,由你这个状元来主持会试,想必天下才子,都要称伟人兄一句老师啦”清代科举与前朝类似,会试主考官员,即是当届取录进士的座师。有了这一层师生关系,日后王杰、朱珪等人想抗衡和珅,也就有了人才基础。
王杰自然清楚其中利害,但也笑道“我初回京师,总是不如蔗林在京这许多年,熟谙国制。何况蔗林二十五岁,即得中式,皇上原本点的是探花,后来想着你是大臣之子,才改了传胪。若是蔗林去做主考,我看士子们才真是遇上伯乐啦”
董诰道“伟人兄莫要自谦,我眼下还只是二品,做不得主考的。你精通关洛之学,又擅朴学,学行、政事俱是当今楷模,这主考伟人兄做不得,难道要让那和珅来做”他这样说,也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