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你心思真巧！” 马红梅脾气臭，性子又泼辣，能得到她真心实意的夸赞，可想而知这玩意多实用。 “又能保护衣服，又能给脸上添光，只要多准备几个假领子，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那就是多了几身新衣服！” 眼瞅她们终于开窍了。 叶穗满意地点头。 “从现在起呢，我还雇你，跟上次一样按件计费，这个简单，工钱呢一个二毛。 我呢，只管提供布料，后续你找谁帮忙，我一概不管，丑话说前头，质量不行或是丢失你先前的水准，我不会付钱的！” “这个不用你操心！” 上次尝到挣钱的甜头，她做梦都想再挣一笔。 现在听叶穗这么一说，她跃跃欲试。 而且她也思考了下。 做假领子比做衣服简单，耗费的时间还短。 看起来一件衣服的报酬减少，但她数量上去了啊。 要是再把她姐还有嫂子请来，让她们继续帮忙裁剪，又能带动她们赚钱，又能在娘家长脸，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好，等我收购起来布料了，就喊你开工！” 马红梅点头。 “那我马上去我娘家，把那个缝纫机再搬回来。” 她一走，母女俩也得去收购碎布了，可是只要想起孟玉兰跟她姘头曾经在里面‘打架’。 她又直犯恶心。 左右为难时，杜三带着俩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同伴来了，见到他们年轻的面容，花哨的打扮以及眼神里带有的清澈愚蠢。 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杜三说，别看他们模样不太正经，但有诚信还讲义气，是最好的帮手。 叶穗假模假样地观察了半天，又说要考察他们，会分配给他们一个任务。 这个任务，自然是去棉一棉二棉三库房里收购那些颜色花样稍微拿得出手的布头了。 “布头？那玩意都不值钱啊！” 杜三引荐来的，叫赵树的小年轻一头雾水。 他怕这个新伯乐还没带他们发大财，就先赔个底朝天了。 “不瞒您说，先前我们在城里混日子，也干过不少投机倒把的事儿。 但没人想过收布头，那玩意做不成衣服，积在手里也是落灰生虫子，您收它干嘛呀！” “这个你们先别问，既然要收，那我自有用处，妈，给我拿二十块钱。” 李红英麻利地拿钱给了女儿。 她也不怕这钱打水漂，反正女儿说啥，她一切照办。 “你们一人六块钱的活动资金，剩下的两块钱，当这两天的伙食费，让我先看看你们的实力，如果这次的差事办得让我满意，咱们才有下一步合作。 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三人互相看了下对方，坚定点点头。 等他们走后，李红英心有不安。 “要是他们跑了呢？” “妈，虽说是让他们帮咱们收购布头，但你不妨把它当成是考验，如果这些人连这点小钱的诱惑都抵挡不住，弄虚作假，卷钱逃离。 那我怎么放心把厂子换购任务交给他们？ 要是他们被几块钱迷了眼，一走了之，那还省了咱们不少事，再说了，杜三那家伙，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放心，咱们的钱打不了水漂……” 李红英被闺女一提醒，豁然开朗。 同时感慨女儿这个小脑袋瓜，果然聪明。 ………… 中午叶连山回家，叶穗把她妈支出去，父女俩在院子里谈论陈年往事。 “爸，你对我外公还有印象吗？” 叶连山想了会儿，“我没什么印象，但我听别人说，他是留洋回来的，是个什么地质，地质……” “地质学家？” “对！那个可气派的小白楼，就是你外公家的，我分配到这的时候，你外公已经死了，那会你妈名声不好，人又不会说话，好条件的看不上她，就委屈的跟了我……” 叶连山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 眼瞅着话题跑偏，他开始讲父母爱情时，叶穗假意咳嗽一下，把他拉回到现实。 叶连山有些尴尬，身板坐的笔直，“你外公跟你舅舅，学问都高，你随他们，那会洗煤厂规模还小，厂址也不在这，他好像死在老厂那边，老厂在哪儿来着？ 对，就是现在的改造农场！ 具体死亡方式，又有什么相关人员，我记得不清楚了，不过那会闹的动静挺大，公安都惊动了。 刨去你舅舅因素，你外公他名声很好的，至于后来别人说他出卖朋友，害死对方，我是不信的。 当初这件事好像还上了报纸，具体细节，你怕是要去找公安了，他们那该有相关人员的笔录，运气好点，估计还能看到你外公的案宗。” 经他这么一说，叶穗也豁然开朗。 对啊，这种事情，公安那一般都有案宗。 她干啥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干脆去找江潮啊。 想通这个，她差点在原地蹦起来。 不过再想到那人刚正不阿的样子，脑袋又有点大了。 这种案宗算是机密吗？ 年头这么久了，人家要是不同意她看咋办。 她跟对方有点交情不假，但那人可是出了名儿的铁面无私。 思来想去。 “爸，你在帮我包点饺子吧……” 托厂里的福，最近他们家物资还算充足，中午她家吃的猪肉大葱馅的饺子，油多肉香。 咬下去，满嘴油香，吃起来那叫一个享受。 希望江大队长能看在饺子的份上，通融通融，给她开个后门。 叶穗拎着饭盒到局里时，受到了热烈欢迎，一次次经历跟接触，她都快成矿区公安局的编外人员了。 “我找你们头儿，他没在吗？” 叶穗说了下来意。 “他啊！” 冯飞环顾了下四周，“刚刚还在，估计是去提审犯人了，那个叫陈艳的，嘴巴真紧，问了好几天了，愣是挖不出有用线索……” 意识到跟她说这些，不符合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