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他是否发高烧。
这一触碰,竟在瞬间和雁风浔建立了共感。
雁风浔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意识涣散不轻,秦招甚至都没有调度势元便能够共感到他。
但这种通过身体接触而建立的共感,有别于秦招在作战中靠势元攻击敌人而建立的共感。
它更温和,也更无法掌握。秦招无法具体地抓取到雁风浔的任何记忆和意识,他只是感受到雁风浔的情绪变化。
不安,烦躁,痛苦,一系列的心情快速地掠过秦招的心头。
秦招很快从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雁风浔非常讨厌这样浑身黏糊糊地躺在床上。
秦招找来毛巾,清洗后给雁风浔擦了擦身上的汗,又帮他退下衣服。
只是,秦招没有居家服,衣柜里也几乎没有宽松的衣服。
他找来找去只找到一件质地柔软弹性较好的里衣,猜测应该可以用来当睡衣,就给雁风浔换上。
结果秦招只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视线。
奇怪。
这衣服他自己穿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在雁风浔这儿绷得不像样子,胸膛鼓鼓的,本来裸着还挺坦荡的部位,被布料这么一裹,反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他只能又给脱掉,让雁风浔上半身晾着。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秦招感受到一阵口渴,但这个口渴不来自于他自己的身体,而是与雁风浔的共感。
是雁风浔渴了。
他去接了一杯水,可是雁风浔眉头紧锁,双唇紧闭,喂不进去。
渴还没解,秦招立刻又感受到一阵集挣扎伤心不安于一体的复杂情绪,似乎是因为雁风浔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感官刺激。
秦招只能共感意识,无法同时体会到雁风浔的身体感官,他不确定雁风浔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只知道雁风浔很痛苦。紧紧蜷缩在被子里,冷汗渗出。
历来从容不迫的秦招开始有点手忙脚乱了。
他一边给雁风浔擦汗,一边打彭呸呸的电话。可是今天彭呸呸不值夜班,正睡得熟。
秦招又想联系总部其他疗愈师,翻着通讯录,忽然就听见雁风浔低低说了句什么。
他低头,用耳朵去听,半天没再得到一点声音,只然一双手悄无声息抱住了他的腰,紧接着,雁风浔的整个人贴了上来。
秦招以为他醒了,给他拨开一缕汗湿的头发,问他:“哪里不舒服”
“疼”
雁风浔眼睛紧闭着,说话时嘴巴都不怎么动,与其说是在回答,倒不如说他可能仅仅是在梦呓。
“受伤了吗”
“嗯。”
“我看看。”
秦招一脸严肃地在雁风浔身上搜查,试图找出他的疼痛源头。
可是从头到脚摸了一遍,除了换来几声雁风浔的哼哼,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秦招想把雁风浔扶坐起来,可是刚把他一只胳膊拽开,雁风浔就不干了,抱得死紧。他只能迁就着这个姿势,让雁风浔消停了会儿。
过了一会儿,秦招发现,雁风浔抱着他以后情绪中那点不安和伤心好像少了,只剩下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应激反应。
于是他不再推开雁风浔,干脆换了个姿势,坐上床,将雁风浔揽在怀里“雁风浔,你生病了吗”
秦招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可是雁风浔仍旧在昏迷中,都不管秦招说什么,他都嗯嗯地回应,然后在秦招柔软的腹部蹭来蹭去。
雁风浔的情绪很不稳定,忽强忽弱,不上不下,各种各样的复杂反应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复横跳。但有一点,秦招的感触很深雁风浔对周围一切缺乏信任。
雁风浔在生活中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在意识深处安静蛰伏。和平时的洒脱随性嬉皮笑脸完全不同的是,他真实的那个自己恐怕相当孤僻。
他把所有情绪都挤藏在一个小小的安全地带里,只在此刻,意识不清时,才不小心流露出来。可这个安全地带正在逐渐萎缩收拢,于是雁风浔表现出了越来越多的不安,他在睡梦里不断寻找着某种可以给他安全感的支撑物。
秦招将他抱得紧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给了雁风浔一些安全感,他慢慢地就不喊疼了,缩在被子与秦招之间的温暖地带,眉头终于抚平。
但秦招一旦想要把他放开,他就会立刻皱着脸,发出反抗的声音,长腿往秦招腰上一搭,树袋熊似的将人紧紧箍着。
最终,秦招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抱枕,由着雁风浔在他怀里慢慢入睡。
秦招能够感受到,雁风浔平静下来了,然后睡着了。
他也没有立刻离开,怕惊醒雁风浔。就这么睁着眼,直到雁风浔自己翻了个身,松开了他,秦招才下了床。
他也没歇着,先去了一趟总局,开了药,又在路过超市的时候给雁风浔买了糖。
做这一切,秦招一点儿都不觉得麻烦,更不觉得他在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