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
“你是死在里面了吗给我开门”
宋池只有一瞬的恍惚,等她缓过神来,眼前景象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庭院没了,画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灰白的墙,墙面凹凸不平,布满各种斑驳的污渍,一个不足一米宽的破旧木质衣柜竖在她面前,柜门敞开,里面零星挂了几件衣服。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宋池的大脑有些空白。
她目光下瞥,注意到自己原本右手拿着的画笔、左手托着的调色盘,此时都已不见了,但她双手依然举在半空,左手拿着一个已经空了的小瓶子,右手手心朝上,并拢的五指微收,捧着十来颗黑色药丸。
她面前挂了一件外套,口袋朝外,应该是刚从里面摸出这瓶黑色药丸。
宋池来不及多想,门外的咒骂声再次响起。
“宋池”门外男人的耐心似是到了临界点,把门敲得砰砰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不开门是吧你给我等着,我非弄死你不可”
宋池立即收敛思绪,以最快的速度把黑色药丸倒回小瓶子里,将小瓶子往外套口袋里一塞,关上柜门,转身走出卧室。
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径直朝着玄关走去,目光扫着周围。
这是一套一居室,敞开的卫生间门镶嵌在出门左手边的墙壁上,没有厨房,外面是一个连着玄关的客厅,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套桌椅填满了不大的客厅,墙壁和所有家具都灰扑扑的,厚重的黑色窗帘往两边拉开,露出紧闭的玻璃窗以及外面阴沉的天空。
客厅里很暗,没有开灯。
宋池确定了这里没有除她以外的第二个人,走到快被砸破的门前,伸手拧动把手。
门打开一半,一张狰狞的脸映入眼帘。
外面的男人比她高不了多少,手抬在半空,保持着砸门的姿势,乍然对上她的目光,脸上顿时凶相毕露,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抬起的手顺势揪住她的衣领。
不知道是男人力气太大还是宋池体重太轻,她硬是被男人拽得后脚跟离了地。
骤然绷紧的衣服勒住脖子,宋池闭了闭眼,难受地咳了两声。
“你他妈不想干了直说,老子看你可怜才收留你,否则像你这样的废物谁要你”男人脸红脖子粗地骂道,一双充血的眼珠在极度愤怒下几乎瞪出眼眶,“不想干了就滚,多的是人想干,少给老子玩失踪。”
宋池踮起脚,努力让自己好受一些,忍住挣扎的冲动,低眉顺眼地说“我身体不太舒服。”
男人骂道“老子也早看你不舒服了。”
男人还要说话,却听得身后的楼下有人喊道“魏荣良,行了,赶紧把人带下来。”
名叫魏荣良的男人闻言,浑身火气瞬间收了大半,他变脸似的近乎狗腿地扬声应了句好,再扭头瞪向宋池时,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说罢,松开了宋池的衣领。
宋池因缺氧而有些头晕,踉跄了下,靠到门上。
男人走出几步,发现宋池没有跟上,转身吼道“还在磨蹭真不想干了”
宋池站直身体,瞥了眼门锁,是智能锁,可以用密码和指纹开锁,她又抬眼看去。
正上方的小小门牌上标了614。
宋池将门关上,一声不吭地跟上男人的步伐。
他们走在一条长廊上,右边是一扇扇依次排开的防盗门,有人听到动静,将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朝外窥视,见他们走近,又连忙喀嚓一声把门关上。
宋池把头偏向左边。
左边是半人高的铁栏杆,往外望,目光所及全是一栋栋高矮大小一模一样的楼房,如一块块转头,码放得整整齐齐,收回目光,往下看,只见楼下的空地上站了十来个人,似乎在等他们。
宋池跟着男人顺着长廊最边上的楼梯往下走,心里很快又确定了一点。
她附到了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和她同名同姓,也叫宋池。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疑问
这里是哪里
他们要去哪里
她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宋池认真回想一遍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她早上六点起床,吃完早饭后便去了庭院,一直都在画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画到中午,吃完午饭后午睡半个小时,起来接着画画,画到晚上吃饭,然后和管家一起出去散步,回来洗澡、休息、睡觉。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枯燥、乏味、无趣,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应该是明天一早她得回奶奶家一趟,奶奶的八十大寿,她不能缺席。
从四楼走到一楼,宋池没有一点头绪,感受到空地上那群人投来的目光,她收起下巴,微低着头,始终不动声色。
“翔哥。”魏荣良搓了搓手,脸上挂起讨好的笑容,“她在家呢,睡过头了。”
被喊做翔哥的男人是为首那个年纪五十往上的人,应该也是刚才出声喊住魏荣良的人,他皮肤很黑,脸上皱纹纵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