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会?不是说是定在四月二十一号的送葬么?”陈业疑惑道。 花少笑了笑,道: “没事,那场送葬又不是给我演奏的,而是给那死去的老爹。” “现在是专门为我演奏的合奏费。” “根据你师父所言,只有当合奏的时候,出来的声音才是最为美妙的。在这个残废的世界,还能找到令人能感受到美好的艺术,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兴奋,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胖乎乎的铜币袋,随意地摇晃了起来,发出铜钱撞得“叮当”作响的声音。 “赶紧赶紧,能遇到让少爷我花钱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那必须把握住才行!” 陈业听着这句话,不由陷入了沉默。 老实说……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货给杀人夺宝,找个地方埋了,身上的钱财全都抢过来。 但真正的有钱人,身上带着的财富只是极小的一部分,虽然杀了是能抢到一部分的钱,但远远不如合作赚得多。 而且,这货的身份地位不凡,如果真杀了,那会触怒现阶段完全无法处理的敌人。 相当于是有一个隐藏的“亡语”类技能。 或许…… 这也是对方敢这么出来混的底气。 没脑子的杀不了他,有脑子的不敢杀他。 陈业看着这钱袋,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从心的笑容: “好的。” 二胡老人这才从老神在在的状态,恢复了过来,笑呵呵道: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彼此呆在一块才有话题,聊的内容也是与时俱进,我这老头子都快跟不上了。” “虽然流行文化是跟不上了,但论音乐的造诣,应该还能凑合一下。” “徒弟,不如来合奏一下你最初练习的那首……叫什么来着……” “忐忑?”陈业道。 “对对对,就是那首,我们来合奏一下。” 花少听着师徒二人的对话,隐约间,感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二胡老人已经拉动了手里的二胡。 那尖锐、急切、如蚂蚁在身上不断地挠,带着令人烦躁不安的旋律,顿时响起。 伴随着唢呐的声音加入进来…… 两种音色偏向于尖锐的乐器,同时演奏《忐忑》的旋律…… 花少只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变得酥麻了起来,像是在承受煎熬。 他的膀胱不可遏制地感到一阵泉涌之意,脸色发白,感受到这音乐非但能影响他的情绪,进而还能对身体造成某些奇妙的变化。 这一刻,陈业感受到二胡老人好像是真正开始发力了。 明明这首曲子,是自己从血色倒计时前带过来的,属于玩家世界的音乐。二胡老人作为原住民,应该是没听过的才对。 但在他的演奏下,仿佛完全将这种情绪给拿捏住了,还能很好地传递给听众。 然而,出乎陈业的预料,他的唢呐演奏依旧能很好地跟上二胡老人的曲调。 《忐忑》的曲调走向,打破寻常,整首曲子都意在用最本质的音乐,勾起人的情绪。因此,哪怕是开始部分,难度就已经堪比某些高难度曲目的高潮。 陈业本以为会很难跟上二胡老人的进度,但他现在发现,自己的演奏跟以往相比,变得更加随心所欲了。 他意识到自从那几次演奏后,唢呐的水平获得了极大的进步。 【诡异值+500!】 此刻,弹出的涨幅比以前更高了。 可惜…… 这点数字,对于六位数的诡异值来说,只不过是一点很小的波澜起伏。哪怕在增长,但也很难引起其他玩家的注意。更很难由此猜测到,这个数值会跟一场演奏有关。 花少则是彻底融入到《忐忑》所赋予的情绪中,坐着的腿微微发抖,好像被影响情绪,坐立不安、面红耳赤。 终于…… 合奏逐渐停歇,花少终于从这情绪中释放了出来,长呼一口气。 片刻,他看向陈业和二胡老人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神采。 “这下,我确定你们就是我要找的葬礼乐师了!” “伱们的音乐竟然赋予如此强大的情绪感染力,我可以肯定,只要在葬礼上听到你们合奏的音乐,绝对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