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边界一处密林里,几个农夫打扮的人正向着密林深处逃窜,神情惊恐万分,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十数道黑色身影正紧追不舍,一个手持短刀的农夫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
“呼,呼,老大,后面追我们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杀我们,都从官道上追出这么远了还不放弃?”
他旁边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也是满头大汗,回头望了一眼,又随即加快了几分奔跑的步伐。
“我怎么知道,一会儿到了里面,我们分头跑,能逃一个是一个,不管谁逃出去了,一定要去告诉前面负责盯点的人,有人盯上我们了,让他们小心点。”
“是!“
几人随声应和继续往密林里跑,可他们却不知,在前面不远处,几棵高大的树冠上也埋伏着几道黑影正等着他们。
又跑了一段路,络腮胡子的壮汉向着几人点了点,示意他们散开,几人刚想分散离开,却从头顶上跳下几道黑影,手起刀落,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人便都被杀死在了当场。
片刻之后,追击他们的十几道黑影也到了此地,一个为首的蒙面人扫视了一下躺在血泊中的几人,向着另一个蒙面人看去。
“都在这里了吗?”
“嗯,一个没跑。”
为首的那个蒙面人点了点头,低头在络腮胡子壮汉的尸体上摸索了起来,随即拿出一个铜制腰牌,看了一眼便塞进了怀里。
“把尸体都处理掉,不要留下痕迹。”
“诺!”
渝州官道一茶棚里。
烈千程与方道子正对坐着品茶,方道子手里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折扇,一边扇着一边翘起二郎腿,看起来与他世家公子的身份格格不入。
“我说侯,侯兄,你这一会儿走官道,一会儿走山路的,弄得我都迷糊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说这茶棚里的茶味道寡淡,但却胜在能解渴,尤其是对过路之人来说,行了一路本就口舌生烟,品下一碗凉茶,立刻感觉如沐春风。
烈千程品了一口凉茶,回味了一下味道,这才回答他。
“既然你都迷糊了,那他们就更摸不清了。”
“他们?”
方道子收起折扇,眼珠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故作高深的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一来他们就更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方道子虽然是医者,但跟在烈千程身边也有五年了,这些善用谋略之人的手段他也是见过,自然也知道,回万京的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太平,虽然有黑营在暗处保护,安全方面不成问题,可要想避过那些探子和眼线却十分困难,所以烈千程才会时而走官道,时而走小径,要的就是让他们摸不到己方的底细。
“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方为上策。”
方道子皱眉瞥了烈千程一眼,一口干掉了碗中的凉茶。
“兵法我不懂,但治病我懂,尤其是那些虚有其表的游方郎中,实病看虚,虚病看实,到最后害得病者人财两空,哀也,悲也。”
方道子也不知怎么来的感触,喊了两句便又用扇子指向烈千程。
“你,就是那最狡猾的游方郎中,估计要有不少人,人财两空喽。”
烈千程也不反驳,只是满面含笑品着凉茶。
在不远处马棚里喂马的南河听到方道子的声音,向着这边望了几眼,见没什么异常,又给马加起了草料。
这官道上的茶棚多会配有马棚,人在品茶休息的时候,也可以给马补充些草料,让马吃饱喝足后好继续赶路。
正在南河加草料的时候,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牵马走了过来,在马槽里伸手抓了一把草料,端详了一眼。
“哼,这草料有些霉了,我的马可不吃。”
说完,牵马便要走,一旁茶棚的老板赶忙解释。
“这草料是昨天新轧的,怎么可能长霉。”
但那个男人却像没听见一般,直接跳上马扬长而去,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煮起了水。
“臭小子,越来越会演了!”
南河小声嘀咕一句,从马槽里拿出一块铜制腰牌塞进了怀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匹吃饱了料,三人也品足了茶,便留下茶钱起身离去。
走了一段路后,烈千程勒马停住,望了望周围,微风之中似有血腥之气,便转身看向南河。
“前面的路都清理干净了吗?”
南河点头,从怀里拿出腰牌递了过去。
“这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
烈千程拿着腰牌看了一眼,上面毅然刻着一个“秦”字。
“秦家的眼线吗?”
“是的,这下算是集齐了。”
南河回答着,又从怀里拿出了数枚腰牌,腰牌的大小,材质和形状都不相同,但每一枚上面都刻着一个字。
“尚家的,张家的,再加上这枚秦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