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然蹲下身子,摸上了墙边立着的斧头。
众人一看,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别人不知道,老徐家人可是知道的,这孩子是真敢拎刀子砍人的主!
白家人想上前去拦白岁然,又怕她挣扎起来再伤了自己,赶紧开口劝道:“然然,好孩子,把斧头放下!”
本来在一旁看着的胡大军也劝:“你这孩子,别因为不值得的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啊!”
白鸿冰本来呜呜哭着,一看自己女儿拎了斧头,吓的头皮都麻了:“闺女,你别冲动!你要真不解气,让妈妈来!妈妈给你出气!”
“都别动!”
白岁然喊了一声。
声音清亮冷静。
她抬头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天空,然后一只手顺着斧头的木头把摸到斧头前端,还用指腹轻轻摸了摸斧头的刃。
斧头是白鸿波亲自磨的,不敢说吹毛利刃,但也绝对是削铁如泥。
她看不清,所以直接握着斧头刃后面的位置,另一只手握起四指,只余一根纤细葱白的小手指笔直的伸着。
旺财站在她的脚边,忽然哀鸣一声,随着声音落下,白岁然手起斧落,直直削去了小指指腹的一大块肉去。
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
鲜血喷溅出来,沥沥拉拉的扬得到处都是。
白喜刚一扔拐杖,赶紧跑去一把拉起白岁然的手就喊:“老杜!!老杜啊!!”
白岁然置若罔闻,朝着徐家人所在的方向,一字一句道:“我如今跟我妈姓白,也算削肉还父!从此以后我跟你们姓徐的再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要是再敢来纠缠,我就跟你们一家子不死不休!”
她本想切掉自己一截小指,剔骨还父,但终究眼睛看不清,只是削掉了一大块肉。
而这时候白鸿冰也冲了过来,看着女儿掉在地上的那一块血肉心如刀绞。
杜大夫本来是来白家吃酒,哪想到这白家的小丫头这么烈性子?
一拍身旁的杜光辉,嚷道:“赶紧回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杜光辉这才反应过来,唉了一声赶紧拨开人群往外跑。
白鸿波和白鸿雨带着两个媳妇连推带打的将徐家人从院子里轰了出去,孙宏也跑过来一把将白岁然从白喜刚手里接过,抱着跑进屋里。
他跑到大屋把白岁然放下,伸手就掐住了白岁然的手腕:“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冲动!?家里这么多人,你一个孩子冲前面去干啥?”
他头一次对着白岁然语气严厉,可用力掐着白岁然手腕的手却不自觉的都在发抖。
白岁然听见了杂乱的脚步,知道是自己家人也进来了,还不等他们说自己,白岁然便白着一张小脸咬着牙忍着疼说道:“我知道我今天做得冲动,但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以后还会再来纠缠的。
他们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徐老五的种,他们觉得有我,我妈就会顾及着我不会真正跟老徐家翻脸。就算打打闹闹,最后也还是会妥协。
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不是我妈的软肋,我是她的铠甲!想从我这找突破口伤害我妈,绝不可能!”
白岁然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就是,我宁愿自己去死,也绝不会让我妈因为我再跳进火坑!
白鸿冰哽着嗓子流着泪,跪扶在炕边,抱着白岁然的小身板哭的昏天暗地。
白喜刚和蔡玉芝则是看着自己的小外孙女,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他们这么大年纪了,哪里不知道,自己小孙女今天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绝了姓徐一家人的打算,更是为了堵上村里人的悠悠众口啊!
杜光辉扛着医药箱满头是汗的跑了回来。
刚才让白岁然这么一吓,本来喝了酒的他,这会儿酒都醒了大半。
杜大夫接过药箱,让白鸿波和白鸿雨将白鸿冰扶到一边,贺铠顺势就从一边搬了个凳子递到杜大夫的屁股底下。
杜大夫也没说什么,直接坐下,将药箱放在炕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的液体,将胶皮帽拔了出来,另一只手取出镊子和医用棉花,对着白岁然说道:“孩子,杜爷爷得给你这伤口先消毒,会很疼,你忍着点。”
白岁然咬牙嗯了一声,点点头。
现在已经很疼了,伤口的创面火辣辣的不说,更像是伴随着脉搏,一突一突的疼着。
杜大夫又看了一眼掐着白岁然手腕的孙宏,小声说了一句:“把住咯!”
孙宏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另一只手又按住了白岁然另一侧的肩膀。
杜大夫见准备好了,也不废话,将手中玻璃瓶的液体直接倒想白岁然小指上巨大的床上面。
“呲……”
那液体在接触到床上面的一瞬间,起了一片白色的沫。
白岁然疼的浑身打了几个哆嗦,一张本来就惨白的脸,更是一瞬间浮起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一双唇抿得近乎都要透明。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想抖,可手腕